器时,这剔骨尖刀便是成了首选,前路已尽,显然跟踪之人也觉察到了不对劲,可薛昭明显是不会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
抽刀断水水更流,那断风,风亦是不止息。薛昭的身法本来就好,这有了内力充分发挥,这暗卫先前看薛昭还在五十步前,这一眨眼便是逼近了自己,心中便是一慌,他反应很好,抬手挡了,可并无兵器相接的声音,他还是疑惑,便是破势之下,薛昭一刀斩断了他的剑,在他胸前划了一个十字,这十字划出时,他还是无甚感觉的,但薛昭挑了刀尖,那薄薄的一层皮肉竟是被她以极巧妙的力道撕了一角下来。
等到暗卫倒在屋檐之上,那血才从他的伤口处流了出来。
好的刀客劈一刀是一刀,有余力的可劈了一刀出来再折返,这便又是一刀,再之上的,就可以折返时转了手,这便又是一刀,将一刀化作是三刀,这是薛昭以前便想办到的事,没想到有内力相助后,这实施起来,竟也是不难的。
常人总以为刀客势重,而剑客最爱巧技,其实这其中恰是相反的,要说起来,剑只可一往无前,这刀要耍起来,花样可是比剑要多上许多。
薛昭揭了暗卫的面巾,并不认识,这尸体索性也不收拾了,便弃在原地,尖刀擦干净了往袖子里一折,她一跃至地面,还是依先前的步伐平稳走路,不过是拐了一个弯,往宫门口去的。
她现在居住的地方还是许太医府邸,马车是随叫随到的,下车时掷了一串钱,倒是让人好一阵感激。
行至中庭,只看见卫玠赤了双脚踩在木桩上,似是在练习什么身法。这木桩像是她自行布置的,只切面平整,其余都毛毛糙糙的,用作训练,只能说是大概合格,她还有些兴致,也不点破卫玠的机遇,虽然卫玠现今一个具体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但仅从断断续续的练习来看,这门轻功便是不俗,她好歹担了卫玠一个师父的名头,便是丢了一句话:“照本宣科。”
以卫玠的聪慧,不会不懂她的意思。
读书是如此,习武亦是如此。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只一味模仿来,是无用的,与其一开始就落了窠臼,还不如不怕痛先摔上几回,还能多得些自己的见解。她看见卫玠的眸子一亮,便再无别的指点,回了房,一番梳洗,便是歇下了。
和卫绾分开后,这日子过起来,很有一种寡淡的味道,薛昭是新来的,能分派到她手上的事并不多,很多时候,她都处于一种无所事事的状态,案上摆着成堆的卷宗,可都是些无多大用的小事,就算被偷盗的是高门贵胄,这事要处理起来还是偷盗,薛昭此来可不是为了稽贼的,卫绾那边已卓有成效,她这里也是不能拖了后腿的。
总有所谋的地方,就算再不想看,对着这些卷宗,薛昭还是强打了精神细细翻查起来。在某种程度上,她和卫绾是同一种人,于大事上看不出什么细节来,就从本就是细节的地方处去寻,凡事皆有缺口,既有缺口,那也便不怕做不成文章。
然而,该如何说呢。西门辕为人处事还是分明的,这卷宗许多,能让他沾手的少之又少,这由他决断的便是更少,多是直接禀了皇帝,就算结果不明,她要真的以此问责来,才是自己要找死的。
油灯的灯芯换了几回了,不知不觉中,薛昭只翻着这些卷宗就翻到了夜里,待到肚子叫起来,才恍有所觉,她才要放下手中的这一卷书页,但不知怎的,目光一瞟,却是看见了这卷宗上面书写的几行字。
“所查里纱,金线皆无事,郑宝林供词,并无指使,追形索迹,兹认为肃明太子妃烺,系自戕。”
这卷宗之前察看时,分明只是说宫中宫女太监间的某些阴私,可怎的,这一转眼,就丢了这么大的一个消息出来,薛昭的眼睛睁得很大,她指尖按了那一页正要掀起翻到下一面去,可只把这一页拿在了手中,是残页被人夹在了这本卷宗中。
书脊处没有书页断裂的迹象,便是可知晓这一页卷宗本来不该是存在于这里的。
虽然这残页出现在这里十分蹊跷,但潜意识里,薛昭却并没有将这一片残页当做是伪造的。镇抚司的卷宗,便如同皇帝的起居注那般,是不可能被伪造的。
但镇抚司怎敢如此审理此案?薛烺……若不是被这一残页提及,薛昭本是再不想提起这个名字的,她可不会像这些愚钝的人想的那般,便是会认为阿姊会自戕的。
阿姊那时,还有大好的年华,贵为太子妃,拱卫司一系也是握着手中,她有什么理由要自戕?都是胡说八道罢。找不到凶手,还不是随意推了一个侧室出来顶罪。
要不是,要不是,因为宫闱之乱过去了许久,其中有关之事大多是被湮灭了,她又怎么会允许镇抚司的这卷宗,只一味地胡说八道?万万是不能忍的。
薛昭将这一片残页收拢在掌心中,本是打算填饱了肚子再议的许多事情便是直接摆在了案上,莫名是有一种希冀,便不说其他,再有一片残页也是好的。可恨当时年纪小,许多事都是不知晓,现今记忆清晰了不多,再回想起当年,又是一种无能为力。
薛昭和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