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可正要加快脚步,薛昭的步子却是更快了。
月影逐衣去。
薛昭心中忽得此句,在卫绾先前站立的位置上,她踩到了几块碎石,低下头,正是看见那石子面上的一摊血,似是卫绾的脚被磨破了的结果。
想不到堂堂的一城之主到今日,竟是让一块石子伤了身子,薛昭有些想笑,可指尖的黏腻又无时无刻不是在提醒着她,比起这块石子,她所做下的事,才更要十恶不赦些。
她可是破了这位城主的身子。
油然而生的一种自豪说不得,可面上红光如此昭然,又是做不得假。便是薛昭再懂事理,也只得说,最难消受美人恩。
她得了卫绾的红丸,那卫绾于她做的再坏的事情,有了这一拖欠,似乎便没有什么再不值得的了。
她从前不知何为一笑泯恩仇,但此时,她隐约是懂了。
得失不成正比,再论亦是枉然。
跟着卫绾一路,薛昭都没有出声,卫绾是知道薛昭跟着她的,也不阻止,这种从一开始就有的默契,两个人都很识相地没有道破。等到卫绾到了目的地,薛昭不用卫绾说也知道卫绾所为是何。
卫绾本是披衣而来,这脱衣,只用抬了肩膀,整个人便是从衣服中被剥离了出来,嫩色的便如一根新生的春笋,直到卫绾人入了那汤池中,薛昭眼中停留的那一片景色依旧是那一片白皙。
果真是美的。可薛昭方才并没有仔细地去把玩一番,如此说来,竟然还有些许的遗憾。
风吹来,薛昭热了许久的身子遭了这一冷,不仅脑中的绮思没了,还顺带打了一个喷嚏出来。
卫绾听得很清,她约莫是累了,声音并不如何起伏,便是道:“这么晚了,也不用厨房去烧水,你下来清洗一番也无碍。”
卫绾是在邀她共浴么?薛昭一时之间,脑子里只想到了这个,看着水下浮动的一片颜色,她澄澈的眸子里少见地沾染上了一丝欲色。
这欲色,卫绾自然是没有看见的。
比起卫绾的坦荡,薛昭脱衣起来要扭捏的多,所幸卫绾也没出声,不论是薛昭想要磨蹭多久,这天然的汤池也总不至于冷了去。
只是薛昭脱了多久,卫绾就看了她多久。
这不是卫绾第一次看见薛昭的身子,但初见的印象还刻在脑子里,不是卫绾有意,待眼前的这具身子和脑海中重合之后,卫绾微不可察地吞了吞口水。
卫绾知道,她在垂涎什么。
她本来以为她是不热衷的,可这不热衷,其实也是分情况的。不知是不是这雾气作祟,卫绾的声音有些喑哑:“你不是想知道,我究竟是如何喜欢上你的?或者说是喜欢你哪一点,若是我说了,你会不会信我一些?”
薛昭正在无聊地扳手指玩,她本以为这一晚都是该沉默过去的,冷不丁地卫绾开口了,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半晌才道:“我焉知这不是你说的另一个谎话?”
卫绾依着记忆中的口吻重复道:“昨晚见她温泉汤浴,便如出水芙蓉一般,我见之,简直是目眩神迷,许久不可转视。”
“我大抵是喜欢上她了。”
卫绾连续说了两句话,仍旧不给薛昭开口的机会,继续道:“这是我初时与赵客说的原话,这个她指的便是你。”
原来这个所谓的喜欢竟然开始的那么早么?
薛昭从卫绾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可以被称之为真挚的情感,但她随即便是摇了摇头,自我否认,莫不是她昏了头,怎么会觉得卫绾说的是真的,她身子往下埋了埋,并不与卫绾对视:“我要是信了你,才是奇怪。”
好在卫绾也没觉得只凭自己这三两句话就可以打动薛昭的,只看到薛昭面色渐缓,她便适时地住了嘴。
还有时间,那便慢慢来罢。
不过……薛昭不知从何时起,一边胳膊贴近了卫绾,目光有些幽幽:“我虽然不知道那里是怎么回事,可既然你说痛了,那我抱歉,必是我做的不好,望你不要在意。”
卫绾以为薛昭刚刚是在反省,可耳边又响起了一句话:“我刚刚好像是把你那里弄破了,恐有淤血,你不处理一下么?”
似是有一道寒光,又是一柄利刃将薛昭从额间劈成两半,她赶紧是闭了眼睛,可眼角所及之处,还是瞥见了卫绾的面貌,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但卫绾隐隐颤动的双肩还是泄露了其主人的不平静。
卫绾的语气很平静:“你的意思,是想我在你面前,自渎么?”
天可怜见,就是打死薛昭,也不敢说这种话,但从旁人的眼光看来,卫绾会想到这层意思,也不是不可能,薛昭没有说话,她心下有些黯然,卫绾怕是觉得我是在羞辱她吧。
又是沉默。
薛昭恨死了这沉默,可她不敢看卫绾,因为就是她自己,也觉得是她自己失言,便是因为她拿了卫绾的红丸,所以以前的账都可以一笔勾销,此时看样子有些羸弱的卫绾在她眼里,只是寻常的一个被粗暴对待的女子罢了,换做是她,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