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卫玠揽进怀里便是朝向卫绾道:“我可救薛昭,但这孩子,你不许碰。”
卫瑕说话,掷地有声。卫绾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坦言:“诚如汝所言。”她抱了薛昭往院门外走去,话语落后尚有余声:“明日你来城主府,我看着你治。”
待得卫绾去的远了,卫瑕才放松了身子,勉勉强强从地上站起来,她的手还是没什么力道,半大的孩子,身量也是不小,她一个趔趄,差点摔了卫玠,只是从旁有只手相助,她看过去,只看见一个眼瞳墨黑如棋子的女童,这便是方才初见一眼断定她有大祸的那位。
“你是?”卫瑕也不觉得这人跟卫绾有什么太过于深厚的关系,只是感觉神秘至极,让她不敢慢待,只好出言试探道。
只是小女孩是瞧也不瞧卫瑕,她看着卫玠的目光十分明亮,就像是发现了一件稀世珍宝般:“你这做母亲的,自戕了经脉不求上进,这孩子的前途无限,可让其跟着我才不算是荒废。”
她喃喃自语道:“我还道我这一门的道统是无人可继了,真是天可怜见,天可怜见。”
卫瑕不懂这小女孩说的些是什么,当时便觉得胡言乱语,自己本人便是一孩童模样,可还要教她的孩子,她家的卫玠是要上金銮殿拿策王鞭的人,怎能让其被这一个疯子招惹了,赶紧抱着卫玠离得远了:“休要胡言乱语。”
小女孩微微一笑:“大道至简,缘法可行,知易行难,悟在天成。本座自雪山林下,雪山已去,汝可唤本座为谢林下。”知晓这番是难有结果,看天色已晚,谢林下踏空而去,转而言道:“相逢便是有缘,我还会再来的。”
卫绾召了府医,不过自从那一位老府医请辞之后,这剩下的竟是连个好歹都说不清,挥退了众人,卫绾将人梳洗了置于榻上,掩了被子还一只手相握,心中滋味一时也难以仔细。
不忍去看这人的形容,却又不舍目光脱离让自己平添惶惑。
“坎离丹,可补先天,你把这丹药喂与她不过保了她一条命,你的天人之障怕是不远了,没了这枚丹药,你觉得你可以迈得过天人之境,然后静可修?”
卫绾循声回头,眼中也不惊奇:“我也未阻你离去,怎么还来了我这里。”也实在是疲惫了。
谢林下语气还颇有些愤愤不平:“当初你下毒与我,所图也不过这一枚丹药,就这般浪费了……”
“当初是我志大才疏。”卫绾不待谢林下说完,便道:“况且只是一枚丹药,我还省得。”
谢林下便也不言语:“你初时若有这番醒悟,那雪山令主,我便让你去做,又有何不可。”
卫绾似是没有想到谢林下会这么说,而谢林下看着卫绾,那年幼至极的脸上倒是浮现出了不少怀色来:“你是我徒弟,我可是受过你三师茶的,便是礼尚往来,又有何不可。”
眼看着谢林下又要走,卫绾自问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她一语便是道:“师父,那解药……”
谢林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我一路来奔波不少,看你在这城主府日子也过得逍遥,便是叨扰几日,你应该不会介怀吧。”
“自是不会。”卫绾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左手也不松开,半掌拍手,唤了几名婢女:“无有大事,皆由得她。”
婢女遥遥请身,谢林下欣然向往。
一夜无话。
“不是我说……”饶是出了皇宫许久,锦书还是改不了那絮叨的毛病,从东华处理府上第一件事务起,那嘴巴开合便是没有停过,现下最后一桩事批了注收拢起来,也不见得锦书喝上一口水,只是这般干巴巴地说道,竟也是这般有气力么?
实在是想不通。
东华腿上搁了条毯子,怀里一只白毛绿眼瞳的猫儿睡得舒坦,她还是中原服饰,两手宽袖,挥毫弄墨,字迹皆是清劲如竹,最后狼毫入水,将墨汁染开,她终是停了手,开口道:“城主所为必有其道理,府中人碎嘴说罢了,不是亲眼所见,口说无凭,便是亲眼所见,我所求已得,于我亦是无碍,锦书你,逾越了。”
“怎么说也是今上指的婚,才几日……”锦书安心伺候东华松软手臂,声音虽小了,但嘴上还是不饶人。
东华也无奈:“有这般日子已是好极,那宫中吃人不吐骨头的,锦书若是想了,我可修书一封,送你再去也无妨。”
锦书当即噤声。
东华感觉好笑,摆摆手又道:“那雪泡梅花酒是真不错,你昨儿还未饮得一杯就醉了,难怪今天话多,怕是酒还未醒,我要是不说上你一两句,你怕是天黑也说不得清闲。”
锦书被东华打趣,一时之间只管低头,话也说不出,是觉得自己丢人了:“公主……”
“怎的在路上唤我小姐,这回入了府还改口改了回去。”东华闭目养了会神,面容舒展,感觉是不错。
“夫……夫人。”锦书结巴了许久才从嘴巴里蹦跶出这两个字。
东华被这一哽,睁了眼望着锦书:“我知你是不愿,罢了,也私下里喊喊,说多了,倒是我强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