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般,可沁人心脾,也在无知无觉中,非得最后无所觉,是药三分毒,既有如此好物,那副作用也不是好瞧的,心火欲焚兼有万虫噬神之痛,能咬牙捱过去还好,不能的话,心障愈坚,修为再想进步,可谓是天难地难,再无可能了。卫绾是看出了卫瑕这身武功走的不是正经的路子,她修为也高,迷梦露于她也无甚用,见了卫瑕来,也有意无意地让卫瑕染了,她是不介意卫瑕稳固自身境界,可是更想的,还是想卫瑕这一身修为皆废才好。
卫绾她,从来都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至于是不是小人,旁的人说什么,又与她有何干系?
“果然不是完全的解药。”卫绾听了府医诊断,还算是意料之中:“可管三个月,时间有些紧,但也差不多。”
不过这话是当着东华面来说,就不是很客气了,饶是东华礼仪俱足,面上颜色还是黑了一层,虽还是和颜悦色,但冷漠的质感几乎是要变成刀子割到卫绾身上去:“看样子阁下是很想东华死啊。”
卫绾手中执了一把扇子,正是合掌一笑:“想公主死的人不少,总也不差卫绾一个。”
两人所谋甚广,相顾又尽在不言中,一问一答,心中各自也是有了数,索性也不再遮掩,东华道:“城中已是无需你了,有我坐镇,你尽可往陇西去,何至于一直滞缓此间,可不要跟我说你怕了那些乌孙人。”
“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卫绾摇了摇头:“沈牧不死,那些蛮夷一日便近不得敦煌,并不需要我费心神。”
“哦?”东华拉长了声调,挑眉道:“那你在这赖着不走,又是何道理?”
卫绾无奈了:“这般急着赶我走?你可别忘了是谁救了你的命。”
“可若不是你的这些花花草草,我倒也不至于只剩下三个月的命。”和卫绾相对的,东华生于天子之家,于人命也是淡薄得很,不过于她自身,亦是如此。
东华催卫绾,可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卫绾自己一人倒是自得的很,她道:“再等等吧,京中局面现下诡谲得很,那位是老了,可坐还是坐的起来。”
“那要等到何时?”
“我最近寻了一群白毛畜生正要进献,可是要弄得神异一些,倒还急不来。”卫绾并未直接回答,尔后她又道:“这几日我要铸剑,你最好也莫要扰我。”
东华就奇怪了,卫绾平日里也是有佩剑的,若是不满,这铸剑之术也自有他人,怎的还要自己亲自动手?
许是感受了东华的疑惑,卫绾也还算有兴致,也便一并答了:“我曾有一剑,是师父亲授,后来弑师夺位,不复初心,心剑是为伪刃,也便不再是我的剑了。剑道一途,不可作伪,师父铸的剑,到底是不明白我的心的。”
“好的剑客,总需要一把好剑作陪才不负良宵。”
卫绾一脸的遗憾,可听得此话的东华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弑师啊,先不说中原礼仪教化多重,只是寻常人,这也是能对师父动手的么?天地君亲师,这一世因果负累,等闲脱不了身,是该说横行无忌,还是该说混世魔王呢?可弑师总是要有理由的吧,看卫绾脸上也没什么不耐,东华也便无甚顾忌,说出了心中好奇:“他是对你不好?”
卫绾闻言反而露出了一种不可置信的神色:“何出此言?”她道:“不是不好,她对我,可是好极了。”
“那为何……”
“因为我知道,她对我的好,是因为我是她徒弟,但我并非是她徒弟。”卫绾如今说起当初来竟然还算是快意的:“说是雪山学艺,但敦煌城主可不曾用过自己的面子,我去时只是一灰衣仆从,是雪山登顶之时,我瞧见了一名门公子,趁着旭日初升,众人皆目眩神迷之时,扯了他的披袍,一脚将他从山顶踹了下去,得了他的身份,是以才可在雪山存活,以致今日。”
卫绾笑得眉眼弯弯,并不见一丝阴鸷,但这也不是她的真心:“你约是不知吧,这仆从在雪山是如何存活的,雪山有天池,养有金佛身,就是一鲲鹏,吃人投喂,有时口张的稍微大些,人也便一齐被吞了进去,我那时刚上山,就看见鲲鹏吞了好几个人。”
以人喂食,东华在宫中也有听说过,但到底只是耳闻,而卫绾所说是如此栩栩如生,她性格虽坚毅,面上也是难免发白起来。
“算了,不吓你了。”卫绾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连忙摆摆手道:“我积了好几日的折子,你再不给我看过,我也难有时间去铸剑了。”
东华有宰相之才。这话可不是乱说。
谈到正事上,便是东华也不好再追问下去,虽有夫妻之名,君臣有别,卫绾既不想再说下去,东华得了解药,也是不好再歇着,卫绾不批红,可不就是等着她么?
说是铸剑,但剑也不是马上就能铸的,而卫绾早不铸剑,晚不铸剑,偏偏是要在这时候铸剑。这和方才她与东华所说的话也是有些关系的。
沈牧未死,而且还传回来了一个消息,虽然沈牧本意是想表述自己看顾不利,但卫绾更为注意的还是沈牧描述的那个小女孩。
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