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记得这上面是没有这手指印的,那卫瑕不从正门进来而是翻窗,这其中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难不成只是癖好……可不应该,在这生死关头,但凡一点异常,可能都是生机……但手中掌握的线索还是少,暂时想不出什么头绪。
屈指敲了敲额头,薛昭从窗外看那卫瑕刚刚离去的方向,极力是想把这两点联系起来……
又下雨了。
这对于卫瑕来说是好事,原本处理的一些东西皆是要远远地丢掉才不至于惹事上身,但下雨天的话,她看着盆中的血水,抿抿唇,她的脸色有些灰暗,女子经期在这种时候还真是妨碍,还是她武功不够高,要是武功臻入化境,内力可逆行,那血液何尝不可不如此,经期这种妨碍自然也不成阻碍了。
卫绾的武功太高了,虽然只是交手了几招,但两人的内力不属一家,薛昭的武功又远在卫绾之下,不管是吞噬还是融合,都太过于吃力,强行运用内力调息的结果就是内伤未愈,还因为岔气导致经期提前了。
府中原来有一口井,但因为旧宅是死了人,所以一直都未动用过,不过有时候拿来处理一些腌臜事还是极为顺手的,倒了血水,雨水又将味道冲淡,卫瑕看边角没有特别能引人怀疑的地方,她左右看了两眼,撑着伞还是往来路走去,她方才看见卫玠与薛昭谈笑,因着卫玠少经人事,她总怕对方给诓骗了去,但只是一日三餐送食,总不过这几日,交流不多,她现下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告诫卫玠,而且就算她再苦口婆心,卫玠该不听她的,还是不会听她的。
心中自有沟壑,这是她最喜欢那一人的一点,卫玠模仿这一点可达了十成十,难得有这么一点相像,她可不能自找没趣……房中桌上放着由两块红绸系着的一个金铃,卫瑕将其置于耳边,轻轻摇了一下,铃声悦耳,她眯了眯眼,听着的声音方向却是在床榻之下,有物叩击木板的声音,她再以摇铃,声音顿停……似是大成了,将金铃放回桌上,她抽去榻下那块相隔的木板,将其中那活物拖出来,是一个军士,身上着盔甲,虽不很精良,但制式皆有标志,说不得是有品阶的,但也不是个无名无姓的,其人面色紫青,口边不时有白沫吐出,若不是双目还有一点灵光,可被看做是一死物了。
这便是将卫瑕从那勾栏中赎出又死于乱军之中的周……周什么来着?卫瑕只记得他姓周,至于旁的从未费心去记过。赎身的钱是她出的,盘买酒肆的银钱也是她挣的,说好的井水不犯河水,才几年,就想强占她的身子?也亏得是这乱世边境,等闲死了个人,推脱的理由都无需费尽心机去找。
但这是最后一个验证的机会了。
原来敦煌城与那些异族时有摩擦,要做些验证,死人总是不少的,可现在城中太过于太平,稍微有一点异动都是要不得。
死尸的小腹高高隆起,恰似一个怀胎八月的孕妇,卫瑕能听到那其中微弱的振动声,就像是蝇虫扇动翅膀的声音。
卫瑕叹了口气,好像还是差了一点,她伸出左手,没了衣袖的遮掩,那细白的腕子上其时已有数十道癜斑色的划痕,她拔了随身携带的匕首于其上又划了一道,好像是这地方被割的次数太多,当时伤口狰狞,血液竟然都没有多少流出来的,而就算是流出来了,如更漏般滴落,就如屋外细雨般,滴在死尸的唇上,是没有一点反应。
已经是没有用了啊。
迅速包扎了伤口之后,卫瑕将死尸推回榻下,将一切复原,她终于是确定了。那时她找寻的弃尸之地,随便捡回的薛昭不仅是卫玠的恩人,卫绾的私情之人,还是她这最终计划的成全之人。
是薛昭的血,才让这豢养之术平安进行到了这一阶段,不过这死尸长时间以她的鲜血为食,好歹是没有脱离了掌握。
练武最好的时候是自幼起,可卫瑕在接触到这方面时,根骨早已固定,她对于武功的悟性亦不是很好,她原来接待的客人,是有一个死在她床上的,是个塞人,也不知这人是怎么回事,行走江湖,是将所有家当都带在身上,又不设防,所以是全都便宜了卫瑕,所精的巫蛊之术,卫瑕照本宣科,竟然也学了个大概下来,她如今的这一身武艺莫不是拜此所赐,而速成的武艺本来就心境有瑕,在经历最开始那段练武的劲头之后,武功的进展就很快慢了下来,她用这上不得台面的武功杀了那些玷污过的人之后,就随意向个模样还算老实的人许了真情,从那烟花地脱了身,安心钻研能让自己变得更强的办法。
原本是想以此杀掉张清河的,卫瑕的眼神有一瞬间的狠厉,又很快柔和下来,不过这样看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受卫绾所迫,频临绝境之时,心中隐隐有所感,便是知晓这豢养蛊人的术法算是成了一半,晚间潜入薛昭房中,死尸还可受心神牵引跟从,可是大成之后,如臂挥使,蛊人不知疼痛,就是只保留其生前的武功,这蛊人的功夫还是太过于低下了些……
可薛昭不是这样的,薛昭的武功看起来也不高,但她在卫玠的请求下将薛昭从死门关救回来之时就发现了,薛昭的丹田内藏有一股极其庞大的内力,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