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莅临寒舍了。”
我的视线在奢华无比的大客厅环顾一周,笑讽他,“嗯,寒舍,确实挺寒的。”
“哎呦,别那么说嘛,总而言之,你来了,就是蓬荜生辉。要不是母亲那通电话,我都见不到你。”
“她怎么样了?”
邓文的情绪瞬间变得沉重,“之前她不让我给你说,现在恐怕是,哎……”邓文牵着我的手,坐到沙发上,似感叹,似劝解,“无论过去如何,她时间不多了,不要再恨他了。”
“……”我低头不语,心情很复杂。
“我父亲去世后,她一个女人掌管那么大一个财团,说压力也好,积劳成疾也罢,总而言之,真得不容易。”
我继续沉默。
“母亲准备把集团总部迁到梅江市。”
我抬眸,“她为什么要那样做,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邓文看着我的脸,“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爸爸去世后,就和我妈妈葬在了一起。所以,母亲的意思是,她想回来,和你父亲在一起。其实我能感觉到,她心里一直有你父亲。只是当年,两个人的人生观、价值观分歧太大。”
我沉默。
“再加上京都市这两年空气质量直线下降,所以,母亲迫不及待地想完成集团总部迁移。她这次回来,可能就不会再走了,京都市剩下的事情,几位副总会妥善了结以后再过来。”
我沉默。
“再有一个小时就到了,你和我一起去接机吧?”
我点头。
“对了,我打你手机,怎么老是冷清风接上。你换电话了?”
“没有啊。”我从包里掏出手机,“你现在打。”
邓文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拨打我的手机,根本没有任何反应。邓文摁了免提键,放到我眼前,“你听,已经显示打通了呀。”
我的手机还是没有反应。两秒钟之后,邓文手机的听筒里传来冷清风云淡风轻的声音,“明月不在,有什么事情给我说,我转达给她。”
我气恼,抓起邓文的手机,取消了免提,对着听筒怒问,“我不记得请冷队做我的私人秘书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给你手机里植入了过滤软件,一些骚扰和推销电话,会过滤到我的手机上,你年龄小,阅历浅,怕你上当受骗。”
“你……”我气急,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反击。
怪不得,最近几个月,一次都没有接到邓文的电话。原先,我还以为是邓文拍戏忙,原来如此。
“我正在忙,先挂了。”冷清风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我立即用我的手机拨打过去,几次三番都没人接。
我深吁一口气,自言自语,“秋后再算账。”
邓文讥讽,“冷清风把你保护的真是铜墙铁壁啊。估计,凡是对你有企图的男人,一律打不进你的手机吧。”
我在心里苦笑,这种保护算什么?
到底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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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邓文提前一刻钟到达梅江国际机场,等在出口没多久,她就出来了。
隔着几米远都看见了彼此。
她身后跟着两个助理,推着行李箱。她虽然还是那么雍容华贵,衣着得体,但难掩脸上的憔悴和疲倦。邓文拉着我的手奔过去,她没有先抱我,而是先和邓文亲切拥抱。
她叫他文文,他喊她母亲。
看得出来,情真意切。
她和邓文拥抱完,之后侧身走向我,她泛红的眼睛看着我的脸,一声“月月”像是幼童刚刚学会说话一样,叫的反而艰难生涩了些。
“妈。”我看着她的眼睛叫了一声,互相抱在一起,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血浓于水,任何人都无法改变,那怕一千年一万年没有见面,一千件事一万件事情值得埋怨,在这一刻,在我心里都已经烟消云散。
邓文为了接机专门请了假,吃过晚饭就去了剧组。
我破天荒地和母亲独处,说了一晚上的话。
母女两个人聊了很久,也说破了很多心结。她送了我一样礼物,一本电子影集,彻底融化了我冰封的心。那是我从六岁到二十岁的照片,春夏秋冬的都有,身高不同,表情不同,衣着不同,每一张照片旁边都标注了拍摄的时间地点,甚至精确到几点几分。
她说,“你小时候,老明恨我,不让我见你,我就偷偷地拍。你长大了,你不愿意见我,我就差人悄悄地拍。”顿了很久,她长叹一口气,懊悔地说,“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绝对要把你带在身边。”
我眸子湿润着,故意说些轻松的话题,想缓解气氛,“爸爸肯定舍不得,我这么优秀。”
她破涕为笑,指了指我的前脑勺,一脸慈祥和宠溺。
心结易结不易解,在我这里,恰恰相反。不管怎样,我都彻底原谅了她----我的亲生母亲。
翌日,我请了一天假,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