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一声。
律师不是她请的,按照他们家的风格来说,也不会是谭琦请的。
谭风磊和谭风磊的债主本来就在法律的边缘游荡,所以以往为了能让生活过下去,不至于背上生命危险,谭佑和谭琦早都形成了“不到死人的地步不麻烦公检法”的意识。
能有胆子掺和他们家事的,现在就一个二叔,但他也只是挂一点亲兄弟的面子,实质的帮助根本不会有。
所以用排除法很容易确定目标,刚才打电话时谭琦的破绽这会更像是有力的佐证。
谭佑看向身旁的幸嘉心,幸嘉心只匆匆地扫了她一眼,就低下了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
谭佑看向她放在一旁的手,手指揪着衣服下摆,就等她调转了视线,就扣一扣。
心里长长地叹口气,谭佑突然觉得,可能这辈子,真的无法和幸嘉心脱离关系了。
她伸出了手,抓住了幸嘉心揪着衣服的手指,幸嘉心明显地抖了小小的一下,而后整个人更僵硬了。
谭佑看着她,等她回望过来,对她笑了笑。
很温和的笑,谭佑知道,她对着幸嘉心会露出什么样温柔的笑。
幸嘉心也笑起来,嘴角掀一掀,还在紧张,很可爱的模样。
谭佑握住了她的手就没放开,牵了一路,下车的时候,风一吹,掌心凉飕飕的。
赵警官道:“前面在修路,车进不去,我们得走一段。”
“好。”于是谭佑又牵起了刚才因为下车放开的手。
幸嘉心凑到她身边,小小声问她:“你还难受吗?我感觉你的体温不高了。”
“没事了。”谭佑道,“幸医生妙手回春,我早上醒来就完全康复了。”
幸嘉心:“嗯。”
多余的一个字都没说,果然还在紧张。
的确是在修路,路中间断了个大坑,旁边的挖掘机又阻隔掉了一半的空间。
需要从两边的土堆上走过去,赵警官说了声“小心啊”,就一马当先地先过去了。
和警察先生隔开了距离,谭佑对幸嘉心道:“没事。”
幸嘉心抬头看她:“嗯?”
“律师的事。”谭佑道,“我得谢谢你。”
“啊,那个,我,也没有,就……”幸嘉心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过有一点我得强调,”谭佑严肃地看着她,“以后这种事情,你直接跟我商量就可以,不要瞒着我去找谭琦。”
幸嘉心被戳破,脸一下子变得红艳艳一片,被大太阳一照,跟通透的红玉一般。
“嗯。”她软乎乎十分理亏地应了一声。
谭佑牵着她继续走:“既然我没有怪你跟我跑回我家,说明我已经做好了被你看到一切的准备。”
“你没有怪我吗?”幸嘉心很快问。
“现在不怪了。”谭佑看她一眼。
“嗯!”幸嘉心捏紧了她的手,“以后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也不会再瞒着你。”
“好。”谭佑顿了顿道,“你知道我们这会是去干嘛吗?”
“跟警官去一个地方。”幸嘉心道。
“去哪里?”谭佑故意问她。
“去……”幸嘉心停了停,看了看她的脸色才道,“跟你爸爸有关的地方。”
“我爸叫谭风磊。”谭佑道,“我平时就这么叫他,很多年没叫过爸了。”
幸嘉心看着她,脚下被石块嘣了一下,都没有在意。
“其实也不用叫爸了。”谭佑道,“我前天早上刚跟他断绝了父女关系。”
幸嘉心猛地睁大了眼。
“你如果前天那会也跟着我的话,就知道我去了一个饮品店待了很久。”谭佑看了看她,“说不定你还看见过他。”
“你这么说,我有印象……”幸嘉心道,“但我当时没注意,看不太清楚。”
“没看清楚好,不是什么值得看清楚的人。”谭佑舒出一口气,“我家里情况我跟你之前说过,他赌博不收手,欠了一大笔债,而且是个无底洞。”
“前天我做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想做的事情,我打了他,威胁了他,鄙视了他,然后和他撇清了一切关系。”
“我感觉到轻松,如释重负,就像拔下了一个长在身上的包袱,粘皮带肉地有些疼,但终于,能扔下他,往前走了。”
“就像我昨天听到他死了的消息一样,这感觉,”谭佑顿了顿,“是差不多的。”
他们迈过了修理区域,灰尘小了许多。
幸嘉心一直看着谭佑的脸,说到这里,谭佑偏头冲她笑了笑,似乎是想表达自己因为这件事感觉到愉悦,但幸嘉心还是轻易地就看清了她发红的眼睛,感受到了她不自觉收紧的手指。
“现在,我们去收拾下他的遗物。”谭佑道,“他能有什么遗物呢,你说。”
幸嘉心没法回答,谭佑也不需要她回答,她很快抛出了另一个问题:“我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