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化愤怒,不如说是因为实在太过丢脸,生出了逃避的心思。
在欢愉的时候被年少的情人打晕,这世上难道还有比这更不靠谱、更丢脸的事情吗?
所以,想要逃避,不想面对不是人之常情吗?有什么不对嘛!
可是,林滤在生什么气啊,明明出手的就是她。
韩苏有些沮丧的想到,她心里也不是没有头绪,只是不大想承认罢了。虽然生性腼腆,不过她毕竟还是另一个时代的人,在没有确定关系的时候,也许她比较羞涩、比较小心翼翼。但是,在她心里,既然双方心意已明,并且对于未来有了共同认知,那么,有些事情不过是水到渠成,顺应自己的心意、想要和对方更加亲昵并不是什么大的罪孽。
然而林滤显然并不这么想,虽然大昭皇室年长公主们的风评一向不佳,不过这位公主确实是规规矩矩一路走来的,除了后来的一些特殊情况,行为举止从不落人话柄。
虽然这并不是刻意遵循礼教,但显然林滤也并没有想要特立独行的意思,于她而言,很多事情顺应着礼制走,不但不会给她带来束缚,反而让事情变得更加简单合理,且更加慎重、更真诚有意义。
于是,韩苏显然成了不慎重、不真诚、行为举止轻佻随便的代言词。
“啊哈。”韩苏弱弱的叹了口气,蹲在角落里,默默的将自己的不平一道道的抹平,再把自己帮林滤罗列的委屈感受一条条的列了出来,越想越觉得阴沉:我真差劲。
同一辆马车里,因不明原因、诡异的与隆裕无声的大眼瞪小眼、眼神交流了半晌的永淳,抽空转头笑眯眯安慰道:“长史大人如果实在烦忧,与其这样自寻烦恼,不如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一遍,让我们帮你分析一下如何?我们到底是朋友,平日里长史大人照顾我们良多,我与隆裕一直感怀在心……”
旁边隆裕显然并不这么想,她警告的瞪了她一眼,永淳视而不见。
一副善良可人相的小公主体贴而又仗义的说道:“今日也让我们为了长史大人出力一二吧。”
这是毒舌永淳吗?该不会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吧?
虽然处于人生低谷,可韩小长史在微微感动了三息的功夫不到,立马十分警惕的抬起头:“你有什么想法直说吧,我挺得住。”
永淳叹了口气:“虽然我平时爱捉弄长史大人,不过也是分的清楚轻重缓急的呢,今天只不过是朋友之间的心意,长史大人却这么说,真让人伤感。”
韩苏一脸怀疑,她才不会相信这个小毒舌一个月不见,就长大了,知道向着自己、体贴自己了,说她没有坏心眼儿,隆裕都不相信啊。再说,现在哪里有什么轻重缓急的?
果然,隆裕恶狠狠的瞪了永淳一眼,十分具有个人风格的说道:“母后说过,‘相处之道,不过是体贴包容四字,凡事有理必守七分,乃是持身正己之道。但需记得,还有三分,便是没错也当自觉的归于自身之上,对方虽有错,但其中又怎会没有自己应负的几分告诫劝慰之责?设身处地,自我警醒,这才是长久相处之道’。所以要我说,林滤皇姐是女儿家,长史大人本就应当多多相让,而如果是长史大人有错,也应当大大方方的诚心认错才是,行事当勇敢果断,与我们说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这个……很有道理啊!皇太后太会教育孩子了。
韩苏赞道:“这个,真不错啊,太后的胸襟气度真是让人仰望,隆裕你现在的也成长了很多。”
以前遇事总是习惯性的暴力碾压的隆裕小狼也开始学习与人相处之道了。
隆裕一向经得起任何赞赏,小狼公主颇为自矜的做出招牌式动作,微微扬起下巴,肯定的说道:“那当然。”
然后,同时觉得这个点子无比好的两个人眼睛闪亮的看着彼此,感觉心有灵犀大约说的就是这种知己之感,彼此之间顿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动。
永淳实在是被这两个家伙的单纯打败了,天真的发言简直让她不忍直视。
如果有错只要诚恳认错就能解决的话,那朝堂的相公以及后宫的女人们就不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死不休了。
不过,现在重要的是另一件事,永淳抚掌配合道:“就是这个道理,不过认错也要对症下药,长史大人还是把事情一一道来,咱们分析一下,做到心中有数。”
也有道理,韩苏点头。
可隆裕显然不这么想,从来不爱与永淳做口舌之争的小公主一反常态的态度强硬:“这是长史大人与林滤皇姐的事,对错自然心中有数,无需我们瞎掺和。”
永淳不动声色的微笑:“可看长史大人烦恼的模样,似乎并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隆裕坚持道:“那也有林滤皇姐在,只要长史大人去找林滤皇姐,无论对错,林滤皇姐宽容温和,定不会与长史大人为难。”
永淳与韩苏同时一默:你说的……是林滤(是七皇姐)吗?!
无论是表性格还是里性格,林滤公主殿下似乎都和宽容温和搭不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