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涩意的提了一句:“我府上的长史……也在随行使臣里面,挂一个名字吧。”
这下,便是严肃讷直的秦王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而韩苏、韩小长史大人,很不幸的,正是那个时候被抓包的。
思及前事,便是如今坐着回想,韩苏都忍不住有些讪讪的。红着脸偷偷看看同在车内的林滤,公主殿下不知在何时,已经放下了书卷,倚在榻上睡熟了,长史大人不禁轻出了口气。
车外的风呼啸不停,漠北风沙大,便是春季也似乎没有多少暖意,韩苏犹豫了一下,虽然自己不觉得冷,但还是轻手轻脚的从塌下柜子里,取出了一条毯子,小心翼翼的盖在林滤身上。
然而盖好之后,她并没有离开,反而跪在卧榻边的矮榻上,看着睡的格外沉静的公主殿下发呆。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呢?
长史大人颇有些不解。
其实说起来,无论是生气、还是冷战,亦或是得理不饶人,也都该韩苏发作才是。明明就是林滤她做事总是自我勉强、一力承担,不顾及自己的心思,或者说,故意不顾及自己的心思,所以应当是自己生气才对。
可是如今的情况似乎恰恰相反。
实在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以至于自己如今十分的心虚气短,竟然只敢在林滤熟睡的情况下,才敢正大光明的直视对方。
“明明就是……林滤的错啊……”长史大人咬着嘴唇颇为懊恼。
而公主殿下却无忧无虑的睡的香甜,哪怕在睡梦中都不忘记释放自己的魅力,让长史大人移不开视线。
像如今,明明知道对方其实很健康,明明知道对方甚至还武艺高强,可这位公主大约是天生的骗子,偏偏生就了一副娇柔羸弱的样子,让知晓她底细的小长史都总是担心她受了委屈。
看吧,明明就是自己亲手改造的马车,舒服的不知凡几,但还是担心林滤这样睡是不是会硌着?会不会不舒服?
简直恨不得自己靠在榻边坐着,将对方拥在怀里睡才放心。
长史大人对自己的心软易骗十分的泄气,哀怨的看着公主殿下,心里默默的说了几遍“小骗子”这才觉得自己好歹也占了一次上风。
就在长史大人阿Q精神胜利法的时候,浅眠的公主殿下终于在某人目不转瞬的凝视下转醒了。
韩苏浑身一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赶紧闪开比较明智。
然而林滤大约因为不是自然睡醒的,警惕性也不高,故而迎接小长史的并不是清明冷淡的目光,反而是迷茫柔软:“什么时辰了?”
韩苏眨巴眨巴眼,不得不说目前的状况再也没有那么良好了,预估了一下时辰,长史大人红着脸,居心不良的轻轻的揽起林滤,一边在对方的背后置上一个靠枕,一边柔声说道:“已经快要午时了,幼、幼月要不要用些点心?”
甚至还偷偷的唤了平日里无论如何也羞于出口的公主的幼字。
“唔,不是很……”回答了一半的公主殿下一僵,眼里渐渐的恢复了清明。
完了!又要开始了!
长史大人嘴角勾起了苦笑。
果不其然,林滤似笑非笑的看了韩苏半晌:竟然知道顺势哄骗刚睡醒的自己,长进了很多嘛。
随即,公主殿下脸上自然而然的扬起了大昭公主专用笑容,并重新回答了刚才的话:“这位大人客气了,本宫不饿。”
看吧,果然又来了。
韩苏悻悻的回到自己那边坐着,到底没忍住:“能不能不要再叫我‘这位大人’了,我明明还是长史……”
林滤目光一扫。
长史大人,哦,不,长史大人这个称呼此时似乎已经不大适用了,虽然韩苏、韩小长史暗度陈仓的请辞表被林滤公主殿下截了下来,所以长史一职并未受到什么影响,可是么……
韩苏、韩姑娘理亏的咽下去了不适宜争论话题,立马又换了一句:“叫韩苏也是可以啊。”
“这位大人真会说笑。”公主殿下的笑容无懈可击。
“不是说笑……”
“这位大人若是觉得车厢沉闷,不如出去骑马如何?”
“……”
没错,事情的起因就是从使臣团出发开始的。
按照韩苏韩小长史的计划,本来是要干净利落兼且十分帅气的独身离去,然后再自行想办法到达刀勒,见机行事的。
毕竟,她并不知道自己可是刚刚被授予了使臣团官员的职位,而且还是公主殿下费了心思,谋了一个十分重要但却不管什么事的名誉职位。
然而,在告别了两位小公主并交代好一切事宜之后,打包好行囊的长史大人前脚刚跨出房门,面对的便是院子里公主殿下阴沉的俏脸。
人赃并获的长史大人一脸尴尬,再也没有什么比抓包更让人丢脸的了。
然而更加丢脸的是,林滤身后隆裕小狼紧张兮兮的望天,永淳勾着嘴角望地。
韩苏差点没有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