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哪怕没趣也都觉得有趣了,更何况庆王的确很悲催。
林滤继续说道:“他虽然学的越快,厌弃的就越快,却在学的时候都是极认真的,所以一画起画来就不免沉迷其中,像是入了魔怔。后来好几次,连皇爷爷唤他他都不理,有次皇爷爷实在恼了,在他眼下拿走了镇纸他都不知道,皇爷爷一怒之下就把镇纸磕在了他的头上,他还一脸茫然呢。”
“你说说,他连面对皇爷爷、当时的皇上,都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我那些有心思的叔伯们,又怎么会图惹晦气?”
“那庆王妃又是怎么回事?”
林滤面色古怪的笑了笑:“我幼时调皮,听了十三叔叔的传言,就专心练了当时十三叔叔正摹的一幅画,然后有天在十三叔叔面前装作什么都不会的样子,虚心请教他,之后就在他面前一挥而就……”
说到这里,林滤再也忍不住了,咬着嘴唇坏心眼儿的笑了半晌,就好像刚刚恶作剧成功一样,然后眨眨眼,吐吐吐舌头,对着韩苏说道:“你不知道他当时有多呆,我扯了他半天的衣袖也没能把他扯回神,我那时还不到六岁,以为把他震傻了,害怕皇姐骂我顽皮,因为当时画荷,所以就在池边作画,于是看四周没人,就用尽力气,把他一个踉跄给撞到了池塘里……”
韩苏大汗,竟然不知道该说啥好了,还不到六岁,幼月你、你……
林滤掩口笑道:“他事后还谢谢我叫人救他,且非得认为我有画画的资质,常要我同他一起钻研,于是就时常遇到庆王妃。”
“庆王妃为人极好,最爱花花草草,和十三叔倒是很相配的一对儿,只是开始的时候子嗣有些艰难,好在我十三叔也不在意这个。我幼时极讨长辈喜欢,庆王妃没有子嗣,心里总是焦急,见到模样漂亮又聪明的孩子总是忍不住要喜欢的,后来真是巧了,我到他家玩了不到一个月,就诊出庆王妃有了喜脉,所以她总觉得是我带来的福运。”
林滤顿了一下,敛了几分笑容:“再后来,我皇姐远嫁,我生了场大病,就干脆以身体不好放出风去。她和十三叔都是不爱事儿的人,尤其不爱进宫沾惹是非,却会每年都在一些日子进宫看我。尤其是花朝节,因是我的生日,皇姐也不在了,她便找了厨子,做了百花宴,在每年的那天,以庆王府的名义遍邀百家闺秀,前去做客赏花。”
“虽然名义上是庆王妃平日就爱花花草草,于是就尤爱花朝节,促成了这般热闹,其实我心里明白着呢。直到后来我替哥哥掌管了内府,他家才取消了这个宴会,只在那天之前送来一些花草字画。”
林滤轻轻的点了点帖子,低声说道:“今年又开,怕是因为知道我就要出阁了吧。既然是长辈的心意,无论如何是不能拒绝的。”
韩苏看林滤忽然兴致不佳,不禁心动,想要说点什么安慰,又不知从哪里说起才好,竟一时竟然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来。
林滤却立刻调整好了心情,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呆愣的小长史,若有所指的说道:“不过还真是可惜啊,庆王府的百花宴,是王妃费尽了心思,与数十名名厨一起研究出来的,大昭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偏偏她家不但不爱生意上的事儿,便是菜谱也没有转手的意思。真是除了他家自己在花朝节请宴,别的时候求都求不来。前几年停了宴会,不知道有多少人扼腕呢,今年怕是这百花宴最后一次现世了也未可知……”
百花宴?长史大人眨巴眨巴眼,果然上钩儿,立马将安慰人之类的丢到了一边儿,好奇的问:“是果然用百花做出来的么?好吃么?”
林滤笑:“好吃自然是好吃,不然怎么会家家闺秀都惦记着,至于宴席么……”
长史大人伸长了脖子,满眼的星星。
公主殿下吊足了胃口,继续说:“虽然不是百花,却也是新奇非常,精致的很,因我十三叔的缘故,就是名字起的也雅致。譬如说有道‘金莲花百灵菇’,便叫做‘陌上金莲纤’,还有道‘桂花烧汁白鳝’,叫做‘贵妃轻曼舞’,还有诸如‘悠然南山行’、‘天池甘露香’、 ‘桃红碧波漾’的,真是花香醉人,食色俱佳。”
林滤每说一样,长史大人就砸吧砸吧嘴,以至于说到最后,已经忍不住扯了公主殿下的袖子了,用意十分明显。
没办法,她就是喜欢美食嘛,更何况,她自己当初学习做菜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的,可是她只会些现代的居家菜式,这些具有时代特色,凝聚了古人智慧的东西,她可是一点儿不熟,现在有机会,怎么能轻易放弃?
“只可惜……”公主殿下故意没看长史大人扯住自己袖子的手,刮了刮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长史大人的小脸,一边羞臊对方一边坏心眼儿的坏笑道:“庆王妃只请姑娘家。”
呃,长史大人被噎了个半死。
……我明明也是姑娘家。
长史大人弱弱是缩回手,不甘心的咬咬嘴唇,委屈的看着公主殿下,心里却琢磨着男扮女装……呸,换回女装的可能性有多大。
只见林滤捧起茶盏,啜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