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出嫁,我伤心过度,又因思虑伤神,那一次的病情十分危险。于是,我便趁此机会装病。”
“那时年幼,考虑的虽不若现在全面,但是因为当时大昭初定,后宫也繁乱,当时连皇后都病弱,全是我皇姐打理,我那时可与隆裕她们不同,皇姐忙,又不放心别人管我,于是我日日都跟着太子哥哥听太傅讲书,哪有隆裕她们这么空闲,听课都只听两个时辰,太子的课业可是繁重许多。但是,正是如此,对我大有裨益,起码我明白了一件事:藏拙。”
“正所谓‘刚不可久、柔不可守’,我幼时锋芒太过,说句不自谦的话,无论是文武太傅,都夸赞我天赋好,甚至超过太子哥哥许多。这在幼时,自然无所谓,但若年长,岂不是告诉别人,这里有一位最有价值的公主,各家来争抢吧,而对于太子哥哥,被自己的妹妹给比下去,就算不会计较,心内到底留下了痕迹。”
“可若是林滤公主这些都没有了,或是依旧优秀,但是却有限制,譬如身子弱,那一切太过显眼的事情便不再是问题,同时,还会让人心内可惜,忍不住便要偏心同情。尤其对于帝君来说,这是远嫁和亲的东阳最惦念宠爱的妹妹,而林滤同时也是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妹妹,这个女儿、妹妹同时又孝顺懂事,帮助自己打理内府,不但打理的好,且让人放心,不贪墨一丝一毫。这样一来,无论是从愧疚、是从怜惜、是从功绩来说,为什么不更放纵宠溺呢?”
林滤忽然一笑,道:“本来,随着年纪的增长,我还想着自己小时候未免过于想当然,我皇姐在刀勒毕竟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阿夏,所以未免舍不得,而剩我自己,事情则好办许多。可是如今不同了,韩苏,你知道刀勒为什么乱了么?”
韩苏摇摇头。
林滤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漠北刀勒,毕竟还是蛮夷之地……”
韩苏一震,忽然明白过来了,刀勒虽然已经建国几代,但还是保持着最粗糙的风俗,那里小孩子不易成活,所以女子很重要。
甚至还有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说法,东阳长公主是阿夏王子的亲生母亲,而阿夏王子目前年幼,所以,辅助王子、势力又大的察汗的弟弟就算想要迎娶长公主,也不是不可,在那里,太后再嫁并没有任何道德问题。
而东阳长公主,那样的美人,各地的王自然也蠢蠢欲动。
这算是红颜祸水吗?
林滤看韩苏已经明白,说道:“察汗的弟弟愿意辅助阿夏,我皇姐也有办法保住阿夏,但是,她已经不能再在那里了。皇姐会回来的,且不能以东阳长公主的身份回来,刀勒的昭华太后怎么能回到大昭呢?所以,这棋局我一定要赢。”
韩苏不为所动,低声问道:“若是达成目的,是不是殿下就能没有顾忌的回应了我了?”
林滤一怔,韩苏不待她回答,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的说道:“殿下说对我不公平,不许我参与下去。可我后悔了,我决定了,我想要达成我的目的,我也想要赢棋!”
“你的目的?”
“不错。”韩苏上前一步,“我喜欢你,我要努力让你喜欢上我,不对,一定要让你喜欢上我,你说我不适合下棋,我便一定赢棋给你看,我想赢这局棋!”
“殿下……”韩苏一顿,咬咬牙,鼓起所有勇气,伸手抓住林滤的左手,紧紧握住,脸上羞涩通红,却依然坚定的看着对方的双眼,“不,林滤。你不告诉我名字,我就叫你林滤,我现在不是对大昭的公主说话,是对我喜欢的林滤说话。”
“我啊,之前不自信,因为一些事,还总想要逃避,才会如此。隆裕说的对,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应当努力得到,逃避、哭泣、掩耳盗铃什么的,一点用都没有。所以,以后我都不想要自欺欺人了。”
“在这个世上,我没有亲人、朋友,甚至连个真心说话的人都没有,别人不会真心待我,我也总不愿走到别人心里。我和这里格格不入,只有一个人、只能一个人。现在不同了,我有真心对我的朋友,有自己满心满意喜欢的人,我喜欢汝南、喜欢柔嘉、喜欢永淳、喜欢隆裕,最喜欢、最喜欢林滤你,喜欢的不得了。”
“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恋、唯一的信仰,唯一的羁绊。我不想失去这些,我不想逃避,过着只有一个人的生活,就算再有钱、再舒适,又如何?我想要创造自己的幸福。”
韩苏深吸一口气,她的右手抓的紧紧的,林滤疼的简直受不了了,却一声不吭,林滤知道,这是韩苏第一次这么毫无顾虑、以最真实的感情、最真实的面貌对自己说话,她想听完。
“我啊,一定让你喜欢我喜欢的无法忽略无法放弃,而你的目的,无论有所艰难我都会为你达成,我不再逃避、不再被动、不再怨天尤人。”
韩苏粲然一笑:“所以,林滤,看着吧,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一定赢棋给你看。”
林滤沉默不语,半晌,开口说道:“若是这次入局,便再也没有半途而废的机会,就算是我,也绝不会容许你半途而废。”
韩苏定定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