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这样一来,等到母亲康复,再到温泉宫,不免就推迟了几天。
若是问韩苏,她肯定不会知道戚瑜是谁,若是问林滤,那公主殿下当然知晓,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风波的引起人、口口声声说着“我家小子做梦都想娶林滤丫头”的肃国公所说的小子,没错,此人正是肃国公戚亮的孙子。
戚瑜才来两日,但是前几日晚宴发生的事情却已经清清楚楚。京中勋贵子弟自小相熟,说话也无顾忌,更何况韩苏当日反驳某个迂腐文官的话颇对其中几位小将的脾胃,有那么几个性子简单、之前又在西边戍边的,简直恨不得当场斩鸡头、烧黄纸,跟韩苏做个拜把兄弟。吹嘘起来自然又是大不同。
戚瑜一听,不免就想见见这个情敌,最好两人再比划一二,看看到底谁更技高一筹。
他们几人刚泡完汤泉,到底是武将,呆不住,想着趁着晚饭前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几人说的正热闹,抬眼一看,迎面走来一人,眉眼间极俊秀漂亮,一边走一边不知在叨咕些什么。
中间两个认识是韩苏,他们当日还是坐在公主殿下面前的一波,心内自认与韩苏相熟,便开口打招呼,戚瑜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就是传说中林滤公主的面首小白脸,韩长史韩苏,待到韩苏抬眼看过来,心里一咯噔,不免嘀咕,怪不得前几日在京里,齐三草包老念叨此人啊。
长的漂亮又有才华,戚瑜心里斟酌了一下,觉得对方是个人物,自己若是提出比试,也不算是欺负人家。
“韩长史,我姓戚名瑜,想向你讨教一番。”
韩苏看到对面眼熟的两个小将打招呼,刚伸手行礼,想着反正碰到人了,干脆就此回去吧,也不要绕路了,谁知道右边的那个眼生的忽然这么干脆的来了个挑战书。
韩苏干脆利落的摇头:“不要。”
戚瑜一怔,军中人以武力自恃,为了尊严面子就算必输的挑战也绝不退缩,倒是第一次见人连想也不想拒绝的这么快的,他甚至连比试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韩苏的表现在其他人眼中又是另一番模样。
在几个小将心中,韩苏虽然计谋狠辣,但是为人却软弱谦逊,又整日挂着一副没心没肺什么事都乐呵呵的笑脸,越发显的无害。
可今日一看,虽然依旧是笑意盈盈,但是总感觉与往日不大相同,若要真仔细计较,大约便是神色间显得从容坚定许多。
变化虽细微,对于这些沙场上搏功名,直觉最强的小将们来说,还是察觉一些,敏锐的几个,心里都暗暗纳罕。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韩苏心里却有数,要说为什么,自然还是昨日与林滤的谈话的结果。
“韩苏,我昨日便想告诉你了。出仕为官,你不适合,而我的事情,你也不要再参与了,你辞官的事情我准了。你手里有内府新酒的份子,再过半月,便是第一年的分红,这笔钱足够你离开京城,买一套不大的房子,而今后年年分红,更是足够你后半生无忧了。”
一切都源自于这句话。
“我不要!”听林滤说完,韩苏腾的蹦了起来,激动的说道:“殿下,我那日那样说,是因为我伤心,我心里难过,一时想不了太多!我不想我喜欢的人不是因为喜欢我而与我在一起,却是因为局势才与我在一起。”
随即,韩苏咬咬牙,降低了声音:“我不是辩解,只是,我也是有尊严的,你刚刚拒绝我,就要我做驸马,我不要。就算现在让我说,我也不要。”
“可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处境,就贸然辞官,甩手就走,是我的不对,就算作为朋友,都很失德,所以我今天才与你说句对不起。咱们就事论事,若是解决殿下的困境,要我做驸马,我也愿意。只是,那个一生相伴的诺言,一定要让你心意坚定、真正出于喜欢而说出口的才行。”
林滤平静的说道:“我知道,所以我虽然当时很气愤,但是事后想想,就已经不是真的很生气了。”
林滤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韩苏,你的性子肯定不适合下棋,在棋局里,想要达成目的,就要从一开始便目标明确,而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赢棋。落棋无悔,不能瞻前顾后,不能犹豫,不能悔棋,要一往无前。而我,现在就在自己早早布下的棋局里,我想赢棋,想要达成我的目的,所以就不能半途而废,所以不能分心,所以也就无法回应你。”
“就算如此,我依旧会继续,在这种关键时刻,必须有舍得,不能分心,一招错,满盘输。很多事情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想着只要慢慢引导你做到某些事情就好,能达到你的目的的、我的目的的引导。”
“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林滤认真的看向小长史:“你有你的目的,我有我的目标。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付出。所以,你说喜欢我的那一刻,我认为可以用一生的陪伴来换取你的喜欢、你的付出。既然你不要,那你再继续下去,就是不公平。”
林滤晒然一笑,冷冷说道:“若是别人,公不公平自然我说了算。”接着,她又看看韩苏,神色复杂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