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园,你是我心里的一道阳光,只要有你在,走到那里都是温暖的。”
……
原来那人的话她还记得如此清晰,一字一句也没有忘记。难道真的为了一次的错误便错过一生吗?
新发的嫩叶在风中发出响声,如梵铃佛音蛊惑着迷失方向的人。
院墙角,一位孤单的身影定定地看着园中惆怅的佳人。那是自己发誓要守护一世的人。那是与自己缘定三生的人。可是因为自己的无知和愚蠢,竟然使她痛下心肠远走他乡,致使恩爱夫妻两地相思。
明天就要奔赴战场,未知的命运,悬殊的力量,使她即使在情况万分紧急下也要千里奔波再看看日思夜想的爱妻。园园,我若死在了战场上,你可伤心?我若能平安回来,你能否原谅我?
翌日,姚园起了大早,端坐在交椅上,娇容不再忧愁,而是坚定和果敢。
韩喆心中暗暗有些猜想:“园园,你找我有事?”
“我要回去!”姚园说的坚毅而干脆。
“你想过吗?如今朝内水深火热,朝中臣子有一半持观望态度。对他们来说,姬元懋死了,还有很多姬氏子孙,只要能保住他们的官位和荣华,谁做皇帝都是一个样。可你不同,你是大元的皇后,育有大元的储君,一旦踏入这潭浑水之中,只能坚定信念,抱着必胜的决心,不惜一切手段也要保证皇城固若金汤,朝政牢牢在手,不然母子俱亡。”韩喆为了园园考虑,觉得还是有必要劝上一劝,“如果你一直不出现,就算姬元懋失败了,大臣另立新君,而你今身在皇城之外,好歹危险小些。在姬元懋给你的三百死士的护送下,逃到境外,安度一生也是不错的选择。”
姚园坚定了心意:“我虽然不能和她上战场,不能替她领兵打仗,但好歹要为她守住皇城,以安大臣之心,使她免除后顾之忧。怎能置身在事外,贪图安逸呢!”
“那孩子呢?她的安危你想过吗?”韩喆企图以孩子打动姚园,使她放弃回宫的打算。
姚园目光如炬,没有丝毫迟疑:“身为我的孩子,如果连这点苦都不吃,将来如何存活于世。她是皇上的孩子,理应承担相应的责任,就算她志不在此,也该凭借自己的能力摆脱困境,而不是缩在我的怀中,贪图安乐。”
“你决定了吗?”韩喆看着姚园。只有心心念念着一件事时,这件事情的成功率才会大。她说的这些话,无非是为了激起姚园的斗志,从而在惊险的朝堂上安身立命。
姚园站起身,满眼无悔:“再无更改!”
“好!这才是我认识的姚园!”韩喆喝彩,拍案而起。
姚园沉思片刻,想起了一件事:“韩喆,我还需要你为我办一件事。”
“你说!”
“你可知春秋战国时期的苏秦?”姚园眸光流转,这下看的史记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苏秦?”韩喆想了想,“那个纵横家?”
“对,就是他!”姚园说,“今日起,我要两个像苏秦一样的人。能言善辩,胆识过人,头脑灵活。我要两个这样的人出使古兰、朝纥。”
“可是,古兰、朝纥和鞑虏缔结盟约,去了,岂非是送死?”韩喆疑惑。
姚园道:“上说,秦国灭六国,除了兵强马壮,国库充盈,政策严明之外,还有一条就是采用远交近攻的战略方针。古兰、朝纥位居西北边陲,中间隔了鞑虏,他们结盟无非是瓜分大元的领土,而鞑虏是游牧民族,对于耕织一窍不通,他们要的不过是金银财宝和粮食。这三个国家中,鞑虏的势力最强,就算他们取胜,到时候鞑虏独大,对古兰和朝纥也不是什么好事,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不是不懂。我读元杂记,上面说,古兰在西北沙漠,物品稀少,全国吃水全看一小片沙中绿洲,大元开国之初,允准古兰自天山引水,而古兰进贡汗血宝马为回报。朝纥以金业为主,粮食短缺,因此大元开通贸易,允准两国互商。只是近几十年来的两代皇帝甚少重视与他国贸易,轻视古兰和朝纥,又惧怕鞑虏,致使古兰因缺水连年迁徙,朝纥因缺少粮食高价从焕国购买。若是我国重开集市,并许之于利,双方互惠交往,我想,就算他们不帮大元,也不会助鞑虏,到时候鞑虏后继无力,于我方也是幸之大幸。”
韩喆别有深意地看着冷静自持,娓娓道来的姚园,终于明白了今日的姚园早已非昔日的吴下阿蒙。虽然她早就知道园园并非池中物,但这样处处透着上位者智慧和气度的姚园还是第一次见。此时的姚园,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越来越有皇后的魄力了……
半月后,皇后病愈,返朝监国,窦承章、张世良、赵臻和康存志四大臣辅政。七天后,皇后于太和殿秘密召见韩喆,十日后,皇后下旨两队队伍出使古兰和朝纥。出使队走的第二天,有两个从南浙而来的世外隐士携国书秘密潜入古兰和朝纥。
两月后,古兰和朝纥忽然变节,撤兵回国,鞑虏兵由三十万骤然将至十五万。三月后,大元节节败退,先后丧失陈州、牧原两城。半年后,姬元懋披挂上阵,身先士卒,大元在垓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