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们睡着,希望他们可以睡着。而如何解开绳子,子岩刚才已经想好,水泥柱子是方形的,棱角处并不光滑,如果坚持磨擦,绳子也许能磨断,从刚才开始,她已经不动声色的上下挣着身子,朝着一个方向用力,争取磨断一根。但……这确实需要时间,铁杵磨成针的活儿,只能靠耐心,而现在还需要能量,她身体已经很虚弱,要在这么个难受的姿势中用力,实在是很艰难。可一旦想到白苏受他威胁的样子,心里就不是滋味。子岩的脾气是倔强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决不轻饶,如果让她出去,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个绑架她并借此威胁白苏的人。
而如果说白振宇死死抓住了白苏的软肋,那么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精打细算的一盘棋,恰恰葬送在自己今晚的画蛇添足上。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磨针磨了一晚上的子岩明显感觉到那条越来越细的绳子突然一松,她知道,断了。心里一阵欣喜,身上的绳子虽然断了,但还被捆着,要继续努力,对准棱角,开始磨手上的绳子,此时还要提防着看守醒来,因为身上的绳子已经落在地上,万一对方一醒,立刻就能发现。正一边留心看守,一边磨绳子的子岩,突然听到外面有声音,只听到闷闷的两声之后,传来渐近的脚步声,似乎好几个人,紧接着又是闷闷的一声响,像是被打晕的声音,子岩站在柱子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这绳子是磨还是不磨?自己该怎么办?为什么会有闷闷的声音?
正不解,两只手握住了自己的肩膀,熟悉的触感,熟悉的味道,子岩的心忽而漏跳了半拍,
“子岩,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同样熟悉温柔的声音,子岩像是在沙漠中发现了绿洲一样重燃希望,她一直知道这个人一定会想办法救自己的,但她不想让她为自己牺牲那么多,现在好了。
子岩眼前的黑布被解开,因为长时间的黑暗,刚睁开眼的子岩明显不能适应,眼睛眨巴眨巴的眯着,昏黄的灯光下,一张熟悉而焦急的脸映入眼睛,子岩嘴上的胶带被撕开,尽管撕得小心翼翼,但脸上的皮肤还是被牵扯的生疼,一扯开,就迫不及待的叫出那个人的名字:
“苏……”
白苏忙活着给她解绳子,没看到她叫出名字时眼睛里闪过的亮光,那是只有在见到她的时候才会闪动的光芒。
所有的绳子都解开以后,白苏才来得及将子岩打量清楚,两三天,子岩已经像是变了个人,不似平时那样神采奕奕俊俏干净,现在的她满身灰土,疲惫不堪。
白苏把子岩揽在怀里,似乎怕别人抢走一般,子岩的身体冰凉,她抱着子岩的腰稍稍用力,然后示意几个年轻人把萧正则解开,林青帮忙把那几个大汉绑起来,才拍拍手上的灰进来,
“子岩,你可要请我吃饭,这大半夜的我孩子都不管就被拉着来救你!”
子岩虽然饥寒交迫,但看到熟悉的朋友和爱人,精神稍微好一点,对着林青真诚的笑笑,
“谢谢青姐。”
白苏瞥了一眼林青,她才尴尬的清清嗓子,
“咳咳,那个,天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明天还有场好戏要演。”
白苏看到同样受了两天苦的萧正则,他的家人这两天也担心不已,本想上前抚慰一下,但又不舍得放下子岩,便用温婉的语气安抚,
“萧副总也受委屈了,回去好好检查检查,一切费用由公司出。”
萧正则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身体还不错,所以除了饥寒交迫并没有什么大碍,听到白苏这么温婉不似平时的声音,心顿时如沐春风般温暖,
“白总见外了,没能保护好子岩也是我的过错。”
“你们都受苦了,回头这件事结束了,萧总可以放个假散散心,以后公司还要您多操心。”
萧正则虽然也算是成功男士,可怎么受得住平日里不苟言笑雷厉风行的白总这么个说法,简直要折寿十年一般诚惶诚恐,
“白总抬举了……”
“行了行了!我说要不要摆个酒桌在这鬼地方喝一壶?”
林青实在看不下去这俩人在这冰天雪地的破地方瞎寒暄,连忙打断,白苏有点尴尬,扭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子岩,子岩回以无奈的微笑,她更尴尬了一下,脸上微微一红,揽着子岩往外走,唯恐被萧正则看到,边转身边说:
“青姐,让人送萧总去医院检查,我带子岩先走了。”
话音未落,已经走到了门口,子岩看着她扑哧一声笑出来,被白苏白了一眼,一上车,子岩伸手抬起白苏的下巴,看着她微红的脸颊,不禁开起玩笑,
“小苏苏脸红了……”
白苏可以担惊受怕了两天两夜,一进车里就迫不及待的想检查子岩身上是否有伤,现在被子岩托起下巴,心想不会有什么大碍,但却也看到她手上渗出已经干了的血渍,没理她的挑逗,拉住她的手握在手里仔细检查,轻轻抚摸过暗红的血渍,心疼的红了眼圈,抬起头盯着子岩的眼睛,
“很疼吧。”
她的眼睛里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