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九拿着袖子掩着唇,呵呵笑着,也不答话。
她这副模样总是让我毛骨悚然的很。只凛了凛身子,便听得她道:“姑婆的心意,小九自然会
帮您传达到,如今相遇也算有缘,不若让小九请姑婆吃一顿饭,酌几杯酒,细细谈一谈天,聊一聊
见闻如何?”
说实话,与竹九我还真没什么好聊的,刚想拒绝便听得她道:“姑婆若是不应小九,那东西,
小九可不晓得如何捎带了。”
张了张嘴。
这妮子果然腹黑得紧。
她蕴着一双眸子望着我,莫测得很。
不过便如她所说,单单吃顿饭什么的也不甚麻烦,我也着实不用那么警惕的。
“对了,小九之前刚好从阿爹那里顺了些竹叶青,应当合姑婆的胃口吧。”
她这最后一句话,终于让本君败下阵来,连忙应道:“啊,小九,这么多年没见,咱们自然该
好好聊聊的。”
竹子家的竹叶青也算有名了,过去吃酒时喝过几回,与甘露酒是全然不同的滋味。
她仍然带着笑,点了点头。
我这心思,早已经被那酒给勾走了。
这酒家倒也不用挑,临河的清绝楼便妥当得很,滋味什么的不用说,舞姬也都是人间里的美姑
娘,楼外风景也不错,若不是竹九自带了竹叶青,它这里的酒进得是那上错楼的酒,也是不错的很
。
竹九笑嘻嘻的坐在圆桌对面,手边放着一壶的竹叶青,却并不给我斟上,夹了一夹菜,塞进嘴
里,又指了指楼下台子上的舞姬们,问道:“姑婆觉着这些女子长得可好?”
我不晓得她意欲何为,只一个劲的盯着那壶酒,舔了舔唇道:“差强人意。”
她哦了一声,终于伸手拿了酒壶,帮我满一杯,才继续道:“这个评价算得不错了。”
忙不迭将杯里的酒喝下,焦辣的口感一直顺着喉咙烫到了胃,烈得畅快。
不禁叫了一声好酒,竹九又呵呵一笑,帮我满上,“姑婆欢喜就好。”
她今日的态度真是反常的很,过往她对我说话亦是笑里藏刀子,刺人得很,今日虽然也是一副
阴恻恻的模样,却没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
转了转手里的酒杯,“不知近些年天界怎样啊,都那么多年未曾回去了。”
既然是来唠嗑的,自然得扯些话题出来,否则不是太无聊了么?
竹九呵呵一笑,念道:“姑婆你还真问对人了呢,这些年天界确然出了几件大事,与您还有些
关系来哉。”
挑了挑眉,与我有甚关系?
不待我问,她已然接下去道:“西方的梵天大人,与您是熟识吧,百三十年前,哦,差不多就
是你逃婚以后的三十年后,她呀率了兵把自个儿手下那不听话的阿修罗一族狠狠修理了一顿,还抢
了人家公主做老婆,威风得很,盛传了好一阵子。”
听得她说逃婚,我只模模糊糊的记起,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摇了摇头道:“那冷漠得要死
的帝释天?呵呵,这还真是件大事,啥时候我去见见那阿修罗的公主,看看到底多有魅力。”
她不动声色的笑着,又与我倒了一杯酒,才继续道:“这第二件么,与您有关又大点,六十年
前啊,怜玉神君的徒儿,怀梦姑娘离家出走了,现在也还未找回来呢。”
“什么?”我刚喝下的酒只呛得喉咙一阵发疼,“你说什么?小梦儿离家出走?”
小梦儿小时候便极其依赖阿念,怎么会离家出走呢?难道是阿念那混不吝做了什么事?可她这
个做师傅的,究竟要多浑事才能把柔顺的小梦儿给气走了?
阿念的事,我自然是更关心些,急急问道:“怎么回事儿?后来呢?”
竹九又斟上一杯酒,安慰道:“姑婆你莫急啊,听我慢慢道来嘛。”
不急?我能不急么?
小梦儿离家的时候算算不过百三十岁,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更何况,阿念那小祖宗最怕孤
单了,若是小梦儿没在她身边,这些年可是怎么过的?
“阿念呢?她现在在哪里?”
“唉,”竹九叹了一口气,“当初怜玉神君在云梦泽办酒席,说是为怀梦姑娘过生日,承办的
还是不周山的寻迷仙君,帖子上说得内容暧昧得很,似乎还有位神君挑媳妇的意思,没成想,这第
二日,那怀梦姑娘便走了。哎哟喂,姑婆你是不晓得,神君唤徒儿的声音那叫一个凄惨啊,从早到
晚,听得人牙齿都发麻了。”
她形容得如此哀戚,我一想起阿念小时候一个人哭的模样,更是担心,只喝了杯中的酒,有些
坐立难安,听得她继续道:“后来,神君还大病了一场。听说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