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前方带路,嘴中念道“客官您来得正是时候,我们这里刚巧两间上方……”
那小二仍旧喋喋不休,龙绡跟在魏铭身后,边上楼边小声道 “这里鱼龙混杂,公子住在此处实在不便,还不如租处废旧的民宅。”
魏铭不语,待进了门小二出去了,自斟茶道“正是鱼龙混杂之地,才不易引人怀疑。便是怀疑了,官兵也不好来抓人,就是来抓人了,也好脱身。”
“还是公子所虑周详。”
魏铭不答话,只笑,龙绡不由问及原因。魏铭便笑道“我前两天听人戏说,我的智谋加上你的武策都比不上一个庄稷,现在看来倒是真的了。”语罢,笑而不止。
龙绡半是感喟半是忧心,道“难得见公子这般开怀,只是今晚,公子真打算去找那飞鸿道人?”
“唉,此事不谈,叫人取酒来。”魏铭的语气竟有几分旷达,道“活了半生,还没醉过一场,今日你可得陪我畅饮一番。”
是夜,满大街静谧无声,国师府的门还半开着。
“这人呢……”一更声起,那看门的老奴也不由得收紧了衣服,揉着眼支头探去。不料这一看,却吓得腿一软直往地上坐去。
门外站在几个精壮的黑衣人,混在夜色里都不大看得清,那悬在门口的一把大刀,却是明明晃晃的摄人心神,老奴瘫坐在地上,只惊恐的看着一只重台履稳稳的踏进来。
“老伯不必怕,我们不是坏人。”
那声音温润中带几分谦恭,老奴稍缓了口气,大着胆子往上看,竟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他才回过神想起管家的吩咐,忙起身小声道“公子请随小人来,国师有请。”
闻言,龙绡不禁错愕的盯向魏铭,却也大石落地,看来此行胜算甚大。
魏铭不动声色,将他止在门外,信步而去。
“老…老爷……”那老奴将他带至门边,便不肯进去,只哆嗦着站在那里哈气搓手。
“下去罢”半响,那里面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
魏铭将门帘稍掀,入眼是门口那被冷风吹乱的炉烟,他轻抬御步进去,便见一道人负手背对着他,面着壁上一副画沉思。
那画看来陈旧无比,却保存得十分完整,魏铭隐约间认出那画上的人乃是他魏室世代奉供的道长——青阳。
这个人果然是华虚的同门师兄弟,他缓步走到火炉旁,目不转睛的望着飞鸿的背影。飞鸿自面壁站了会,终于转过身来,大致观了他的面庞,便转过头去。这个人与先帝八分面像,却颇具帝王风范,那神韵远远高出先帝不知道多少倍。家国已亡,却还留下这么个占帝王运的太子,不知于世人是福还是祸啊。
见他神气弱了,魏铭嘴角微微一扬,两三步走到堂上,坐在位上,问道“飞鸿,你可知道我是谁?”
飞鸿却不肯承认,争道“我又不是神仙,怎晓得你是谁?”
魏铭笑了笑,注视着他“道长你还没正眼看过我,又怎知不识得我?”
“哼”飞鸿冷哼一声,拂袖便要走“老道干啥要知道你这个黄口之人的名姓?”
“飞鸿!”魏铭忽然变了脸色,拍案则起“我魏家庇护你青阳教下弟子几百年,现在国运頽没,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臭道士却只知攀权附势,炼丹享乐,既然连你们祖师爷的训诫都不听,还拜他做什么!!!”
飞鸿双拳紧握,眸中闪过一丝怨恨,道“炼丹享乐的,是华虚,不是我飞鸿!”
华虚?魏铭脑中一闪,这人难道与华虚有什么过节,因道“那华虚这几年为求长生,是炼丹无数,整个人疯疯癫癫恐怕也活不长了。”
“果真如此?”飞鸿怀疑的盯了他一眼,忽然长笑一声“你父皇能生出你这样的儿子,也是他的福气……只可惜不能亲手收了这个门中败类。”
魏铭不语,飞鸿继续道“那时你父皇初登帝位,觊觎先师在朝中势力,频颁圣旨暗示先师‘退位让贤’。
先师深知你父皇忧思,便上书推举我任国师位。谁知你父皇不肯作罢,偏要凭技选贤以试应职。我师尊门下的弟子,个个修身信道。唯独我那位大师兄华虚,整日钻研小人之术,邪心不改。他自视大师长,却不得师父欣赏,自是怨恨在心。
得知圣上有意以试应职,他便买通了主考官,终于坐上了国师之位。先师对他的秉性了若指掌,岂能让他祸害天下,再三上言皇帝罢免他。他怕行迹败露,便伪证先师有卖国通夷之罪,而你父皇明知他罪行,却为了打击先师势力,将他赐死了!”
“原来如此”魏铭深思,但终究是过去之事,只能叹道“父皇本也雄心壮志,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
“如此昏君,不值人可惜。”飞鸿道“现在大势已去,你找我也没有办法,还是安命吧。”
“既然大势已去,道长为何还要来帮陈王?”魏铭质问道“难道道长是觉得我比不上那刘存?”
“这……不可同语!”
魏铭却微微一笑道“这世上陈王只有一个,可刘存却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