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界面一眼,还是被她拽到了沙发上。
十点半钟的电视屏幕上充斥着相亲,偶像剧,和社会节目。
珣棕认真地调到一档“道德与法”的节目,主持人正讲起前段时间的“饿死女婴”案,简浓挑着眉,看着孩子的母亲,也就是被告坐在法院上泪如雨下,她的辩护律师正痛心疾首声为她哭诉,说她是个孤儿遭到遗弃,说这个社会要为她的行为负责。画面切回,主持人一脸浮夸的凝重和哀切,“当我们痛惜那个逝去的生命的时候,却又没有资格来责怪这个无助的母亲。她的生命里藏满了不幸和阴影,显然她的这种家庭和母爱的缺失,才是导致这个悲剧的根本原因。我们应该问问社会,我们的道德和良心,在哪里。”
看到这里,简浓简直要破口大骂。她忍了很久,憋出一个冷笑“哼”。
珣棕立刻换了一个台。很好,这次是家庭纠纷。年轻的妻子质问男人,为什么总是怀疑她,为什么总是私自检查她的电话,为什么跟踪她,还因为一点点的误会出手打她。
男人低着头含着泪,看似委屈的说,我曾经深爱过一个姑娘,她一次次的背叛我,我一次次的原谅她,我那么爱她,连尊严都放下了,她最后还是离开了我。我伤的很重,后来结婚,还是不能忘记被背叛的感觉。我好恨她,也好恨我自己。
类似种种,絮絮叨叨地隔着电视屏幕传来。
简浓猛地抢过珣棕手里的遥控器,啪嗒一声按灭了电视。客厅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的台灯,暖暖的黄色,珣棕偏过头,静静看着怒气冲冲的人,果然没过三分钟,这人就支撑不住露出疲态,伸手去揉自己的眼睛。珣棕伸手覆上她的额头。“眼睛怎么了?”
“不知道,”简浓闭上眼睛,“就是看不清,觉得一切都好脏好脏。”
珣棕微微笑了,“是你的眼睛沾上了脏东西,还是你看到了脏东西。”简浓想了想,没有睁开眼,却作了回答,“对我而言,难道有什么区别吗。”
简浓感觉到额头上的温度,随着珣棕的起身,倏地消失了。
厨房的门发出声响,简浓看着珣棕端来一杯茶。玻璃杯里漂浮着一粒粒红色的果实。简浓鼻尖闻到一股清香,珣棕笑着说,“枸杞,明目。”
简浓接过水杯,抬起眼睛巴巴的看她。珣棕觉得她像一只性子别扭的猫,又被她湿润的眼神看得心痒,便叹了一口气把下巴垫在她肩膀上。“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珣棕不是凡事追问的人,是故这句话只是说成了陈述句。简浓很少说心事,一旦说出口便毫不掩饰。简浓顿了许久,缓慢开口,“我今天,遇到了一个故人。”
“嗯?”珣棕示意她说下去。简浓仰起脸,“我知道我混蛋,他们也都知道。可是明明知道我是混蛋还来说爱我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口口声声爱我,分手的时候责骂我,过了许多年还摆出被我伤害的姿态的这些人,到底爱我什么呢。”
“为什么好似全世界都是被我辜负的一样呢,好像全世界都有理由随时随地来质问我。”
“她是女生,她知道她暗恋的人暗恋我,她知道我是个善于利用的人,她还知道了我可能喜欢女生。却还是在我接近她的时候毫不闪躲。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保守着关于我的那个秘密的呢。她是怀着怎样的假意,站在我面前跟我说,她喜欢跟我在一起呆在一起的呢,她又是是怀着怎样的刻意,面对我的时候关怀温柔,却又听着背地里所有女生对我的辱骂的呢。”
“我真的很好奇,我一边陪她入戏,一边围观着她的种种出戏。她明知我的目的,却不敢承认她的目的,她怀着怎样的好奇心,叛逆感和打探情敌的心情进入我的生活,她的这些自私的心情,她从没正视过。直到现在她居然还能质问我,为什么要利用她的感情。”
“我还以为我当年答应跟数学王子在一起,已经足够让她看清自己的心了。”
“为什么人们会把这种不纯净的,千头万绪的,虚假的纠缠认作是爱呢,他们是不是根本就不明白爱是什么。如果不明白,为什么又来指责别人不懂爱呢。因为遇上过错误的人和爱,就可以成为一切自身恶行的理由和借口么。把自私的,相互利用的,自欺欺人的感情理解为爱,这种行为本身就可耻到卑鄙,比我还要卑鄙。”
“可是就算是这样反感着,我却发现我自己跟她们没有什么两样。惺惺作态难道是人类必然的缺陷?我还不是每年对一个老旧的邮箱发送一封毫无意义的生日贺卡。”
“好累。这个世界令人看不清。大概是因为太脏乱。”
珣棕迅速的在简浓这番虚无缥缈的自言自语里捕捉到了重点,“简而言之,你就是遇见前情人跟你要债了对么?”
一击会心。简浓愤怒的看着她。
珣棕心里面笑得要死,却只敢死命憋住。“咳咳,你刚刚说的我能理解,但是你不能老这么纠结于‘他们是不是真的爱你’这个问题,爱情本身就是盲目的,不仅动机不纯,而且目的不明。”
简浓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