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岱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林楠绩听罢,满脸诧异,没想到是这样,顿时感到不好意思了:“对不住,对不住。”黎四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还是林大人明事理些,不像有些人,只会拿银钱打发人。”林楠绩眨了眨眼,看向李承铣。李承铣满脸无辜:“家里的猫祸害这位公子的宅子,我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管。我见黎公子身子骨弱,家中也没有什么奴仆,便让李岱取些银钱,作为赔偿,也好请人来打扫。”林楠绩点点头,满脸歉意:“确实对不住黎兄,我看黎兄随身只有一位仆从,黎兄体弱多病,又要料理府上,想来照顾不过来。李叔,多取些银钱来,明日再给黎兄府上多挑几个身强力壮的奴仆。”李承禩脸色一垮,怎么,这是顺势要在他的府上安排眼线?他脸上浮现一抹阴沉的笑意:“不必劳烦,只需叨扰几晚,等味道散去便可,何必让林大人破财?”林楠绩想了想道:“黎兄说的是,先解决当务之急要紧。”李承禩等的就是林楠绩的这句话,面露微笑:“这么说,林大人是同意借住了?”林楠绩挠了挠头,默默吐槽:【还挺会顺杆子往上爬。】不过面上不显,还是客气道:“小事一桩,黎兄不必客气。”李承禩:……李承铣“噗嗤”笑了一声:“也好,管家,你去安排。”李岱领命,对黎四道:“黎公子,还请跟老奴来。”李岱带着黎四去西厢房住着,也就是之前住着常福的那间。林楠绩在心里小声嘀咕道;【这是之前住着常福的那间西厢房,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黎四刚踏进西厢房的门槛,差点平地摔了一跤。好在有李岱在后面扶着,不然真要当众出丑。李岱热心地介绍道:“这就是西厢房,每天都会打扫的。之前住了个来京城伸冤的人,谁知道竟然是来诬陷我们大人的,好在最后真相大白了。”李承禩:……他的手撑在门框上,看着收拾整齐的西厢房,目光路过床铺,胃里顿时泛起不适。他知道那个人。他吩咐人打的。打完了身上血污纵横,就睡在这张床上?今晚他就要睡在这里?李承禩有点笑不下去了:“还有别的屋子能住人吗?”李岱迟疑了:“倒是有,只是都没打扫,其他的就是我们下人住的地方了,怎能委屈公子。”“公子可是有哪里觉得不满意?”若不是脸上有人皮面具,李承禩的表情都要扭曲了。一想到这张床曾经睡过那么肮脏的东西,他就想吐。“算了,这间……就行。”李岱招待客人礼数周全,吩咐人把需要的东西全都准备齐,甚至把床上的铺盖全都换了一遍,又抬来洗澡水,让李承禩好生洗漱一番。李岱带着奴仆退出西厢房,撇了撇嘴。这个黎公子,事倒是不少,难伺候的很。看人的目光总是阴阴的,很是不舒服。林楠绩和李承铣回屋,从窗户往西厢房的方向瞄了几眼:“没想到猫把鱼埋在他府上,真是怪事一桩。”后窗“咚”的一声从外面被打开,一只小兽轻手轻脚地落了进来,一路“喵喵”叫,最后停在林楠绩的脚边,蹭着他的脚踝撒娇。林楠绩将猫抱到腿上,点了点它湿漉漉的鼻子:“你这小东西,偷了又吃不完,吃不完还要偷,还埋到别人家给人添麻烦,下次不许了。”李承铣修长的手指拿着一条小鱼干,放在猫咪不远不近的地方。一闻见小鱼干的味道,猫咪顿时跑到李承铣跟前,抬起上身要鱼干吃。李承铣一边喂,一边摸着这猫咪光滑油亮的毛发,面露赞赏。“好猫。”第二天,李承禩从陌生的床上醒来。一整晚他都和衣而睡,本就身体虚弱,这一夜折腾的更是难受至极,醒来的时候脸色惨白。本想晚上再找麻烦,谁知身子元气不足,只能躺在床上干瞪眼。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看见眼前有一个庞然大物不断靠近,李承禩一惊,却好像梦魇一般动弹不得。然后这庞然大物往他身上扔了个什么东西,触碰到皮肤,冰冰凉凉,滑腻腻的。李承禩被这冰凉的触感一个机灵,瞬间醒了过来。然后就看见,他的身上被扔了一条鱼。那鱼被猫的牙齿凶狠地啃咬,只剩下半截身子,白色的鱼眼珠盯着他。“啊!!!”一大清早,一道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林府的上方。林楠绩被这声叫声惊醒,赶去西厢房一看,也感到十分不解。
“黎兄,这可如何是好?我家猫……恐怕是喜欢在你这藏东西。”李承禩杀人的心都有了。他堂堂前太子,何其尊贵的身份,何曾受到过这种羞辱!早饭时分,林楠绩看着黎四摇摇欲坠的脸色,有些于心不忍。“这猫本是巷子里散养的猫,与我有缘,日后我一定好生管教,再不让它唐突黎兄。”林楠绩端起一杯茶赔罪。李承禩颤抖的手端起杯子,咬牙切齿:“何须如此客气。”李承禩折腾了一晚上,侍从来接他时,整个人已经起若游戏,不禁大惊:“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晚上不见,就如此……如此摇摇欲坠!”李承禩惨白着一张脸:“无事,回去。”林楠绩站在门口,十分不好意思地将人送走。然后和李承铣一前一后去上朝。回到后面的宅院,李承禩“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侍从大惊:“主上!您都吐血了!”李承禩额头青筋直冒:“闭嘴!崔无垢呢?”侍从:“正好回禀主上,崔先生已经到了。”李承禩抹掉唇角的血迹:“带我去见他,对了,消息传进宫了吗?”侍从点点头:“主上放心,眼下锦衣应该已经将消息传到太后耳中。”李承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