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钊连忙说:“劳有所得,要尊重劳动者啊!你改天跟我说吧,这个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
蒋言灵困得翻白眼,说:“你溜嘴皮子还溜上瘾了?”
回去的时候家里只有冼澄海一人坐在沙发上抽烟,蒋言灵被烟味熏醒,问他:“他们人呢?”
“住酒店,不想住家里。”“噢,”蒋言灵困乏,说:“没事儿我先睡了。”
“等等,你今晚去了哪里?”“帮我朋友翻译合同……哎……困死我了……”
“他们挺不高兴的,后来关于你的一句都没说。”
蒋言灵扶着门框,说:“那不挺好的嘛,反正我本来也不会去……”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你等会儿再睡。”
“什么事……”
蒋言灵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冼澄海追到房间里来。
她开始还意识模糊地听他说什么房子、工作的事情,后来干脆没了意识,脑袋一歪睡死了过去。
“所以我打算……结婚。”冼澄海说着说着也没声音了,蒋言灵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冼澄海搡了她两下,没有一点回应。
蒋言灵比他这个当哥哥的活得更明白,因为没有父母管束,也不在乎他们的意见,所以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人给她当后盾,她就把自己当后盾。
睡吧……他站起来,叹气,把灯关上了。
第 53 章
蒋言灵没再和二老见面,倒是这几天冼澄海跑得勤快,他似乎有什么瞒着她的事情,蒋言灵不过问,冼澄海永远不会说。
这俨然成了二人多年来的相处模式。
去上班,办公室里人心惶惶,她像往常一样到自己的座位,确认今天的工作。最近办公室的氛围不大对劲,也不知是否是自己多虑。
“小灵,”她同事趴在办公室隔板上说,“你这么云淡风轻的,真不担心啊?”
蒋言灵不解地问她:“担心什么?”“担心裁员啊,公司不是要并购了嘛……”
“并购?”蒋言灵转过去,低声问:“你听谁说的?”女同事说:“她们都在传啊……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蒋言灵说:“不可能吧,我们能并到哪里去?”女同事说:“如果她们没说错,应该是风度。”
“风度?”蒋言灵不自觉喊出来。
“怎么?那个杂志你很熟?”
“没、没事……人员精简,应该不会从我们开始吧……”
没想到工作不余五年,就遇上了裁员潮。出版社不同于技术行业,她们的工作谁都能上手,三五年就能把行业摸透,关键是员工身上附带的资源有多少,资历越老的员工越有留下的资本,蒋言灵虽说不是元老,但这几年的翻摸滚爬,让她确实接触了不少人。
“哎,我们这些个搞对外的,哪儿有和做HR硬杠的资本?”女同事悻悻地说,滑回自己的位置。
“不要这么悲观。”“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每年的毕业生多了多少,大学一扩招,我们哪还有优势。”
她说得无不在理,蒋言灵也沉默了。就算失业了,也能找些文编和翻译的工作做做,再不济只能寄人篱下,去冼澄海的公司打工了。
这么一想,她倒有些惶恐了。去给冼澄海打工,是多么没面子的一件事情!混了几年社会,越活越倒退了。蒋言灵两手撑着脸,心情也烦躁起来。
女同事的话是一个征兆,没几天公司里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会计,每来一个,蒋言灵就心慌一下。一周后公司在一个高档酒店的会场开了全员大会,无不悲观地解释公司的何去何从,百人的会场,颇有散伙饭的意味。
“只是并购,又不是倒闭……”原本持有悲观态度的女同事改口了,蒋言灵问她是不是有什么□□消息。女同事说:“咱们社成人家集团的一个分支了,裁员肯定有,但咱们算老员工了吧?”按理说这个同事还比自己的职位低一级,蒋言灵还算是小部门的头头,既然属下的前途明朗了,自己多少也不会受影响。
但裁员如同阴骘覆顶,就算被裁的可能性不大,蒋言灵也为那些为公司兢兢业业的员工感到惋惜。这次聚会不少同事提前退场了,仿佛越是留到最后,伤悲越大。
其中有一周的静置期,然后下一周再回公司,门口的铭牌已经换成了风度的标志。蒋言灵分配到了一间私人办公室,还是原来的头衔。公司统一印了新名片,下午总务通知蒋言灵去领名片,让蒋言灵在柜子里找自己的名片盒。
蒋言灵没找到自己的,反而找到了另一个人的。
她拿起那个人的盒子,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
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和冬箐一个公司了。
她跳槽了?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她抽了一张出来,正反面反复看,怎么都不相信此冬箐是彼冬箐……
她记得以前冬箐只是一个美编,相别的几年时光,她竟然成了副主编!这是个多么遥远的名号!说不上呼风唤雨,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