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为自己而生,而是为整个民族而生。
蓝溯后悔当初抱了那么大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同样越大,失望越大,绝望就越大。
他不想见任何人,至少此时他是如此,他厌恶自己本身痛苦得要死还要在别人面前假装快乐,若对方是自己的敌人或者要笼络的人他还可以泰然处之,若是自己的国人、亲人(尽管他已经没有亲人了)他便受不了。
他不敢想后果,不敢想结局,他厌恶自己心中还抱着的一点侥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何还要抱这一丝侥幸。
是太多次“柳暗花明又一村”吗?
还是太多次“柳暗花明本无有”的巨大绝望?
有时候他希望像小时候那样,完全放弃希望,单纯地享受痛苦。可如今,心中的那一丝侥幸、一丝乐观干扰着他,让他失去了这种能力,处在一个十分矛盾的境地,既痛苦又想出现奇迹。
世间最痛苦的事,不是失败,而是失败了尚一无所得,失去了本该拥有的一切却找不到任何人倾诉还要遭受众人的谴责。
蓝溯现在正承受着这种痛苦,巨大的痛苦使他几乎崩溃,他不敢再想这些失败,似乎一想这些自己就要疯掉,他拼命地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从一处到另一处。
谁说付出了努力就会无悔?付出了收不到预期的成果有时会更痛苦!
蓝溯满腔愤怒无处发泄,他多想此时找一个什么东西杀了,或者做一件伤害一个有害于自己的人的事,可他手边什么也没有,他根本做不到!他只有徒劳地、拼命地让自己的头脑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但是,逃避又有何用?逃避,只能更逼近现实,更难以接受现实。
最后一盏希望之灯熄灭后的几刻钟,是每个人最难以度过的时刻。
蓝溯无法排遣这种痛苦抑郁,没人能理解他,更没人能听他诉说,即使听,也仅能夺过他的话题对他一顿指责。是的,有时是他错了,但当一个人处在错误的悔恨与愧疚之中时,他所想要的难道是横加指责吗?
苍天的诅咒、悲剧、痛苦、仇恨从来没有放过他蓝溯一刻。蓝溯静静地想着这些,但是我还不能死,我要报仇。
但此时已无人注意蓝溯了,众人的目光又会聚在了老乞丐身上。
紫坽甝首先是冷冷的反问:“你造了凌儿,不过是为了练成不灭剑诀,你也好不到何处去吧?”
“哈哈哈!”老乞丐神色不动,虽然他在笑,“遥记造我的时候、女娲造人的时候、如来造经的时候也都是有目的的,这其间被害惨的人还少吗?哪项创造的背后不隐藏着巨大的牺牲,哪个辉煌的目的的背后不是淋漓的鲜血?髐蜭是牺牲品,我就不是牺牲品了吗?”他这些话说得极自然,仿佛他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你你你……”蓝溯面对表情漠然的老乞丐,愤怒之至,“一百年前,你被遥记害得很惨。一百年后,你却用同样残忍的方法去害别人、毁别人!”
乐晓嘿更是怒不可遏,大吼道:“你还算个什么人?我看你才是那个卑鄙虚伪的野兽,道貌岸然的人渣!”
老乞丐平静地看着二人,冷笑道:“我不过是尝试着用遥记造人的方法造了一个人。这样的事女娲干过,结果她被人封为了圣哲,遥记干过,结果他得到了一大笔财富,我干过,却什么也没得到。你们不去批评那些比我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人,反而在此责怪我。这就是传说中的成者王侯败者寇吧?”
“你少狡辩!”乐晓嘿愤然顶了一句。
“女娲造人是为了缓解寂寞,遥记造人是为了个人私欲,你造人又是为了什么?”蓝溯此刻居然比老乞丐还冷静,“为了亲情?为了玩乐?为了沽名钓誉?还是为了毁灭天下?”
“我不是说过了吗?什么也不为,只是为了我能练成不灭剑诀第十层!”老乞丐仰天大笑。
“你为了自己,竟然去牺牲善良的髐蜭!”蓝溯愤然大喊道。
老乞丐鄙夷地看了蓝溯一眼,“假清高!一百年前你远远在我之上!也罢,现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一百年前的事,瑰夜告诉了你们一部分,剩下的部分,就由我来告诉你们吧!”说完手一扬,一股血色洪流注入到幻影神镜之中,乐晓嘿想阻止,但眼见是来不及了。
幻影神镜立刻在乐晓嘿手中飞起,静静地停在众人上方,镜面上的血光逐渐退去,镜面变得无比清晰。
所有人都专注地凝望着这面小镜子,尤其是蓝溯,一百年前他做了什么?他是谁?
一百年前,凌髐蜭与血沉槥又经历了什么?
镜面上渐渐出现了一幅图景,一切开始于一百年前的那个清明。
☆、139.魂归清明
清明。
纷纷的细雨漫天飘落,天际中有一丝阴沉,一丝忧郁,空气中弥漫了清新的湿气,如这水乡小镇一样婉约清丽。
一位粉衣如雾的男孩静静走在这满城烟雨中,微风拂起他的衣袂,那份飘逸俊秀让所有人侧目。他轻盈的脚步宛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