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别,却不想她已是没了声响,本是施了粉黛的脸颊上,全是灰白无光。
估摸着是惊吓过度,又呛了水。
在男女授受不亲中犹疑不定,虽然我本是黄花闺女,可毕竟深宫幽闭,这事还是看得尤未重要,不然……要要太监来做什么。无奈山早为了小命跑没影了,当下只有我一人。
秉承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佛家禅理,我双手交叉,替兰珊挤压出她积蓄在胸口的湖水。见她仍是没动静,只好将贞洁刚烈抛在脑后……
人工呼吸!
一连串的连喘带吸,对上兰珊的凉意甚重的薄唇,几番下来我也有些昏昏沉沉。身子晕乎不定时,“啪”,耳际一震嗡鸣。
我本能的抚摸上泛着刺疼的侧脸,一腔怒火的对上兰珊又羞又怯的瞳眸:“好心救你,你何故打人啊……”
“登徒浪子,”兰珊怒道,抬起衣袖使劲的擦着自己的双唇,“你……你,你以下犯上,你……胆大妄为……你,你还本宫清白你……混蛋!”
她越说越气,竟是揪着我的衣袖对我加以拳脚。亏得我好脾气,一边顾念她皇太女的身份,一边还要提醒自己个年龄长她不少,姑且让着她。
挨个挨个挡了她的暴行,一把甩开她锢着我的手,逮住空档忙不迭的往后挪去。她却不依不饶,体力跟不上,只好暂时歇在地上,稍加喘息,可盯着我的眼神越发使我发怵,蓄着三分委屈七分愤恨。、
大有讨不上说法,就要护着烈女贞洁奔赴黄泉的架势。
充分演绎着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小王也是救人心切,无心冒犯……还请殿下您恕罪……”
等待片刻,兰珊沉着脸色,问道:“你在这干什么!”
“放风筝啊!”我示意她向草地上的物事看去,双手撑膝,吃力的站起来,打算去扶她,“离湖湖岸开阔,我在房内养了半月的……诶诶诶啊!”
我腰间一吃疼,冰冷的离湖再度包裹着我赤子之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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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伤未愈再添风寒,我不出意外的在第二日卧床不起。把脸埋在枕头里,愣是浑浑噩噩,昏昏沉沉的睡得不知天色。来山进来唤我几次,见我不对劲,忙去通知家子监。一会儿又来了御医……
这可不得了,我本就是三魂七魄覆在这肉身之上,根本是无心无脉的。这要是被御医一把脉,还不把这些无知老儿给吓倒在地。勉强撑着身子,关了门窗,硬生生将前来探病的御医给挡在门外。
任凭来山和一众宫人如何使唤都不搭理……直到世界再度安静。
白苏十年前因为置气将我赶到令狐王府时,曾给我备了药,以备不时之需。想到这茬,我赶忙翻箱倒柜,找出那药瓶,吞下两粒来,又饮下一杯清茶。这才安心的回去躺着。
运量着情绪准备再去会会周公时,便听着外面嘶啦一声吼,隐隐约约的,好似在通传“皇太女驾到”。末了,又一想,皇太女现在八成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怎会有心思来这家子殿。想到这一层,便安心的翻了个身,继续睡!
梦里安然,发热发蒙的脸上清清凉凉,宛若沉闷夏季沾衣不湿的细雨,绵软清泠。
“……令狐想?”熟悉的音色,“你发烧了!”
我勉强睁开眼,视线不胜清晰,模模糊糊中见一明黄色的身影安坐在床前,我困乏的哼哼了两声。
却听得那声音蒙上了一层愠怒:“太医呢,怎么没有传太医!木儿你赶紧去太医院,把章太医、王太医还有纪太医统统给我叫来……拂尘你去传家子监,本宫倒要看看他们整日是如何行事的……”
而我当下“咯噔”,无奈被药效治住,最后连眼皮都抬不了。心头只有一个念想。
完了,这下身份暴露了!
许久没睡得这么沉了,也许久没有见到白苏,她好似跟我赌气一般,我对她日思夜想,可这十年她愣是连我的梦境都不肯入。但这次我见着她了,她还像十年前的那般,出尘不染,白衣纤尘。肩头披着白色的皮毛斗篷,如丝如缕的墨发一如以往般贴在腰际。
我喜欢她没束发的样子,永远恍然如谪仙。
她站在梅林之下,我欲要去寻她,一晃眼,却顿觉那朵朵红艳下站着的人分明是小兰珊。明眸皓齿,眉似墨画,色如春晓。
她眼里尽是希冀,拽着我袖口迫切的问我说,弦月,你终于回来寻我了吗。
我嘴角一抽,说……你想多了!
美梦转恶梦,却恰到好处的止住了,我发了一身汗,从睡意中悠悠扯回神智。
以上种种也就罢了,最让人心里添堵的是,一睁眼,梦里的某人还就真真在眼前杵着。
何其不幸!
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况且兰珊如今已经是一人一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万万不敢有何逾越。装作病怏怏的样子,垂首含目,盈盈盛泪,不顾其他人的阻拦,硬要起身给她行礼。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