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内有两派相争,朝堂之上斗的不可开交。
他已经不再年轻,他的这两个儿子,一个看似温润如玉没有任何野心,实则暗地里韬光养晦培植党羽,一个看似手握兵权权倾天下,实则为人刚正不阿不懂变通,殊不知过刚易折啊。
他也有过年少气盛全心全意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只是身在帝王家,你可以有情却绝不能有爱,看来阿瞒也是留不得了。
“哎,你听说了么,陈国公家的小姐因为太子拒婚的事在家哭闹不止,昨儿个吊了脖子呢”
“怎么没听说,这事京城都快传遍了,这陈国公家的小姐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怎么太子就是不愿意呢?”
“啧啧啧……还不是……”
后面声音渐低,大抵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桑榆便合上了窗柩。
看来京城局势又要乱了,王家已和宁国侯府决裂,陈国公想必也不会再支持太子了,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天色已晚,她刚想唤浣花进来掌灯,房门一声轻响,被人推开。
总觉得今天的浣花有哪里不一样,依旧是丫鬟们穿的月白绸衫穿在她身上却有一种清贵不凡,那双眼睛深不见底,似要把人的魂魄都吸进去。
桑榆一个激灵,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哆哆嗦嗦指着她道:“夙……夙命……”
夙命点点头,没说话。
“没人的时候你能不能换回来?”
这看着实在是太奇怪了,一想到夙命要来贴身伺候她,她就浑身上下哪都不舒服。
“为何?”就连嗓音也变成了与浣花一样。
“……”她能说是不习惯么,有着浣花的脸却是一颗冰冷无情的心。
夙命皱了皱眉,“不是你让我保护你的么?”
怎么反倒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桑榆一怔,这人居然在关心她,心底有暖意泛上来,唇边也带了笑意。
“只是有点……不习惯罢了”
一点点善意都足以让她受宠若惊。
夙命皱眉,转身离去,桑榆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嗫嚅着开口:“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能来……我很开心”
然而三天之后,桑榆的内心是奔溃的,这到底是来伺候她的还是来折磨她的?
端茶递水不会,洗衣做饭嫌累,事事都要她亲力亲为,于是阖府上下都看见她日日挺着个大肚子还要在厨房里忙碌,美名其曰自己亲手做的东西吃着放心,实则是某人吃了一口府里的饭菜后,扔下筷子,冷冷说了一句猪食。
桑榆绝倒,不由得无比怀念从前浣花在的日子,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生活啊!
快到年下的时候,天气愈加寒冷,夙命每天晚上都会出去,回来的时候挟了满身霜雪,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桑榆总会在雪夜为她留一盏灯,然后安静地倚在榻上翻书,烛火噼剥作响,她的心总会变得很柔软,因为知道雪再大,那个人总会回来。
夙命进门的时候,桑榆已倚在榻上睡着,桌上还有一桌子已经凉透的饭菜,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她走过去捡起来放在几案上。
桑榆迷迷糊糊睁开眼,本就睡的不安稳,见她回来了便从榻上起身,“热水已经备好了,你先沐浴,我去把饭菜热一下”
夙命皱眉,“以后不必等我”
她又戴上了那方白玉面具,只露出一双澈若寒星的眼眸,唇角的弧度变得冷硬。
桑榆低下头,“我……我只是没事干罢了”
她只是想在风雪夜,留一盏灯,等一个归人。
夙命没说话,转身进了里间。
出来的时候沾了一身水汽,只着里衣露出精致的锁骨,青丝未束,柔顺地披在肩上,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整个人褪去了那三分冷厉,意外地柔和。
桑榆有些看痴了,直到那个人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腕,低声道:“溢了”
她忙低头看去,桌上的茶盏早已斟满了,晕出一大片水渍。
顿时涨红了脸,抽回手,将茶盏推到她面前。
夙命坐下安静地吃饭,一口一口吃的极慢,姿态优雅,拿筷子的手腕纤细白皙,一点也不像杀人的手。
发梢上的水珠沿着修长的脖颈划过锁骨,落入微敞的襟口,偏偏整个人的气质冷清,有一种禁欲的美感,想让人一探究竟。
桑榆莫名地就想起初见那晚,那人面具下的绝代风华,眉间朱砂掩映,犹如红梅落雪。
鬼使神差般地伸出手去触摸她脸上的白玉面具,夙命一怔,桑榆的掌心温和细腻,没有薄茧,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她居然不讨厌。
终于摸到那人耳后的勾搭,她轻轻触上去,却被人扼住了手腕。
桑榆一惊,脸上飞起红霞,嗫嚅着:“我……我只是想看看……”
那晚昏暗烛光下她只是惊鸿一瞥,那人就美的惊心动魄,而现在暖烛生香,那人揭下面具又该是怎样的光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