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
我的手指冰凉,有些极小的线索从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这种感觉极其奇妙,使得我心理不由自主的升出一丝抵触。
苏面瘫在阻止明达杀泉溪。
或者说。
苏面瘫在保护泉溪。
“小丫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寥寥策马追上我,轻轻拉住我的袖子,“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白着脸摇了摇头,伸手将那个不可思议的场景指给寥寥看。
寥寥循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微微一顿,眉间轻轻蹙了起来。
这幅神情,没有像我这般惊诧,没有疑惑,只有一丝若有似无的不赞同。
不……赞同?
不赞同什么?不赞同谁?据我所知,那城楼上的那个人,都是与她的寨子没有什么关联的。
“寥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寥寥本微微蹙起的眉间在听到我这句话后立即恢复平静,就如同方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云淡风轻的看向我,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瞒着你的事情多了,你指哪件?”
听了这话,我突然不由自主的嗤笑一声。
白狐在听到我这不正常的笑后身子一顿,向祜城城楼急速奔去的身子缓缓慢了下来。
寥寥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些什么。我抬了抬手,将她的开口的话截住。
“等等,我得好好想想。寥寥,我得好好来思考一下。”
寥寥见我神色认真,丝毫没有与她讲笑的意思,眉间轻微一颤,还是闭上了口,顺手拉了把缰绳,让白马慢了下来。
“我十三岁时与你相见时的事情,我记不真切了。就算你说这是因白狐救我一命的缘故,可我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寥寥,两年前,好像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我闭了闭眸,将几日前明达手下汇报上来的事情与我脑海中有记忆的东西融合了一下,“即使很多事情,即使看起来皆没有什么关联。可这些事的的确确是发生在同一时期的。的的确确是存在的。”
“两年前,二皇子与三皇子明争暗斗,我受命潜入二皇子府伺机行动,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我遇见了你。当你讲述这段故事时,我就有一事想不明白,几乎坐拥天下所有奇珍异宝的山贼大当家的你,怎么会因为赏金是一个夜明珠就会冒着暴露踪迹的危险,去京城刺杀二皇子?可在你的故事中,无意间表露出你对京城来去自如了若指掌,这一点从城门外的小树林和你能顺利找到二皇子府就可以推测出。可你的山寨明明距离京城有千里之远,你又怎可能对偌大的京城了如指掌?于是,我慢慢地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我淡淡的说道,“寥寥,你其实在京城中生活一段较长的时间罢?或者说,你极有可能就是京城人士。”
随着我的分析,寥寥唇角的弧度愈发的增大。
“还有呢?小丫头,你还想到了什么?
“对于你,还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敢确认。”我皱了皱眉,“你姓苏,你本名叫苏泉雪,又有小字,说明你是出身于一个大户人家。而云腾苏姓的大户人家少之又少,你又是京城人士……苏则也姓苏……可他单字为则,与你的名字不成对应……泉雪……泉雪……泉溪?你的名字,好像与城楼上那两个人都有关联。”
“寥寥,我一直没问过你的身世,不过就只有这一次,你能不能好好回答我,你到底是谁?城楼上的那两个人,到底与你有没有什么关联?”
“我到底是谁……”寥寥避开与我目光的对视,微微偏了偏头,说道,“你说当年很多事情同时发生,还有什么事情?”
我一瞬不瞬的将她看着。
“狸猫换太子。”我慢慢地说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充满笃定。
她的身子微微一颤。
我笑了,“本来还只是猜测,不过这么看来,我猜测的就八九不离十了。”
根据明达手下回报信息,当年质子交接时,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那小国的七皇子,因常年圈禁在宫中,养成了沉默寡淡的性子,是送行自己去世的母妃都面不改色的角色。为什么在交换到云腾后,就成了处处小心翼翼总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而且就算那小国再小,皇室子孙的出生依旧是件极大的事情,如果七皇子当真是女孩儿,怎么可能这么多年瞒的滴水不漏?所以由此推断,七皇子在哪个小国时定然是个男孩儿。
也就是说,泉溪绝不是质子。
也就是说,真正的质子,被掉了包。
“泉溪……泉雪……”我嚼着这个名字,“以前还没有留意,不过现在仔细想来,从这名字来看,倒像是姐妹啊。”
“寥寥。你和泉溪……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罢。”
寥寥的身子一下子绷紧,侧颜也有了些许变化。
“你姓苏,那泉溪,也姓苏罢?苏泉溪才是她真正的名字,那个安字,不过是她顶替的罢。”
城楼上的明达看到了坐在招摇白狐上向他们奔来的我,大喜过望,不禁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