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准备晚餐。你知道的,阿昕这段时间很辛苦。”像是想要截住话头,她很快就补充道。
电话那头是渗人的寂静,并不似“正在路上”的嘈杂。严子佩低头看了看手表,准备晚餐也不差这么几分钟。但是……阿音这么做总有她的理由。
“那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
下一刻响起了匆匆挂断的忙音。一种淡淡的不安在严子佩的身体里蔓延开来,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直到后头司机不耐烦地鸣笛,她才惊醒过来启动了汽车。
这种不安在她脱鞋进门看到茶几上摆着的两盏未饮完的茶饮后,瞬间放大开来。
秦兰心端坐着看书。即使是在自己家——这样柔软的真皮沙发里——她也将背挺得笔直,不苟言笑的模样。
“家里来过客人?”状似无意的开口。
“张妈,过来把茶几收拾一下。”并不准备回答。
“哎。”厨房里应了声,家政阿姨很快走出来麻利地收了茶盏,期间还善意地对严子佩打了招呼。
这一切,仿佛是特意留到她面前来做的。严子佩深吸一口气,抚了抚紧绷的眉头。
“夫人,这些照片……”
挥挥手。这是处理掉的意思。
严子佩这才注意到散落在地毯上的照片,快步过去从地上拾起几张,很快又把张妈手上的接过来翻阅。
她的手把照片捏得发皱,“您派人跟踪我?!”
“我想要了解你还用不着这么粗劣的手段。”秦兰心终于抬眼正视她,只不过眼里带着明显的嘲讽。
“最近阿音家里不得安宁也是您做的了?”
“不得安宁?我还没心思和那俩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斗法。呵,大概是宁鸿远今年运不好遭报应了吧。”秦兰心嗤笑的态度彻底点燃了严子佩压抑许久的火种。
“除了您,还有谁会针对宁氏!”严子佩的眼睛发红,像一只愤怒的狮子,“阿音是我的爱人,是我要相守一辈子的人。你为了控制自己的女儿,不惜把她们一家人拉下水,不觉得无理吗?自己没有得到过幸福就想让女儿也一辈子活守寡不觉得无耻吗?你没有权利操控我的人生。”
她几乎是不经思考说出的这番话,里头的言辞有多伤人,语气有多尖锐她全然没有意识到。像是已经爆发的火山,所过之处一片萧条,再不可能有弥补的机会。
“严子佩!你就是这么看你的母亲的?我辛辛苦苦养育你二十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天?”
“……”严子佩望见母亲眼里的震惊和失望,有些不知所措,却仍是一语不发地固执着。
“呵,是我又如何?”怒极反笑,严母扶了扶额头,起身一步步走到严子佩跟前,盯着女儿倔强中带着愤怒的眼神,突然感到这么多年被她养在羽翼下的孩子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七八岁时黏人的跟屁虫,也不再是那个十七八岁用乖巧听话来掩饰自己的少女。她懂得了反抗,她开始无所畏惧地显现出与母亲不同的价值观,她……
“在商言商,有利益送到眼前却弃之不理才是昏了头。收购宁氏股票是出于风秦长远建设考虑,还轮不到你一个外行来插嘴。”话毕她上了楼,与往常一般优雅从容的背影中却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
“对了,和我见面的事情,这次她似乎也不打算告诉你。”
严子佩连闯七八个红灯,几乎是飞着回了家。她怕,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这次她似乎也不打算告诉你。”
这句话就像一句魔咒,环绕在她的耳畔,剜着她的心。
她颤抖着手,几次按错了密码,手又猛然停在半空,抗拒着退后几步。
正当她仰头把眼闭上,准备转身逃开的时候。门咔嗒一声开了。那人挽着袖子,几绺被汗水沾湿的头发黏在颊边,一脸错愕。
“子佩?我以为……”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氧气在一瞬间充实进她的肺部,严子佩来不及切换表情,张了张口,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大力冲撞上去,把宁嗣音按进自己的怀里,那人被她力道箍得生疼。而就连宁二吃痛呼出声来,医生也没有放松一丝一毫。
宁嗣音花了百分之二百的力气,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安抚这只受伤小兽,才把她从门口诱拐到了客厅。
糟糕!被严子佩这么一折腾,竟忘了自己堆叠在房间门口的行李。
“那些是什么?”
“我妈又找你了?”
“你又准备逃了?”
“像六年前那样?我妈找你你害怕了所以要逃了。这次想逃到哪里去?美国、英国、澳大利亚?是不是干脆天涯海角永不相见才好?”没有歇斯底里的发狂,严子佩说话时没有什么动作,语气机械得如同设定好了程序。宁嗣音呐呐地想开口,“不是……”
不打算给她回答的机会,“你以为我还会傻乎乎地到你家楼下等好几个月吗?你以为我还会处心积虑拿到你的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