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的天空看不到尽头。楚漓走出大门,轻轻叹气。她竟然忘记向主人讨要一把雨伞。
回头瞧瞧紧闭的大门,楚漓略微犹豫后,直接冒着雨离开。习惯于独来独往的她,没有打扰人的习惯。
事情如过就这样过去,也许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事情,可是,偏偏没有如果。
一周后。
三月十四的黎明。
那黎明时分的清晨,楚漓记得很清楚。黎明前的灰白天空,让她忽然有了一种想要走出房外看朝阳初升的心情。
小镇上看日出最适合的地方,楚漓想了想,她发现竟然是那天她去给倪若看病的小山丘。
想就去做,楚漓一向如此。关了房门,她直接朝着小山丘的方向走去。
一路走,一路欣赏周围的田野风光,楚漓难得的好心情。轻柔的泥土踩在足下,她自在而放松。
人生的奇妙之处,往往在于很多的事情是我们无法预测。如同你生命中的人,有人注定擦肩而过,有人注定会相遇。
小山丘的山顶,楚漓又瞧见倪若。
长发飘飘,白衣若雪,站在山顶悬崖边的柳如梦仿佛要奔向天边的白云,又仿佛要随风而去。
那个黎明的风很凉,楚漓忘不了。
她亲眼瞧见倪若将另外一名女子生生推下了山丘。女子惊呼的声音,划破黎明的夜空,刺入楚漓的耳膜,深入她的心底。
心中一慌,她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石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惊动了站在悬崖边的倪若。
倪若回过头,她皱着眉头,清亮的声音完全不同于初见时候的怯怯柔弱,而是刺骨寒凉的冷: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走到楚漓身边的倪若身上散发出一股淡然的幽香。楚漓闻着淡然的香味,张口想说些什么,然终是没能开口。
淡雅的香味是迷香,她失去了意识。那是楚漓最后一次看到日出。在失去意识前,她瞧见了红如火的太阳从倪若身后缓缓升起,绚烂到极致的光芒,一如那时候倪若眼底清凉如水的眸光,美的耀眼。
是不是越是美丽的事物,越是有毒?就好像迷香一样,闻之沁人心脾,却是一种□□。
醒来的时候,楚漓感到浑身乏力,触目的是斑驳的铁窗和窗外清冷的月光。
“你醒了?”
一身白衣的倪若坐在床前,她的眸光落在楚漓身上,淡漠而疏离。
楚漓撑起手腕,费力地从床上坐起来,却显得力不从心。她敏感的发现她被下了药。那是一种医院里常用的,用来控制神智失常的人而惯用的药品。镇定兼丧失反抗的能力。
“你对我下药,怕我告发你?”楚漓皱眉,又恼又怒。。
倪若抬眸,漆黑的眼眸里有太多的情绪,似是忧桑,又似无奈。
“为什么是你?”倪若浅淡的叹息,若有若无,像是白色的羽毛拂过楚漓的心。
满腔的怒火被浇灭。凝望着倪若如墨般深邃的眼眸,楚漓的心瞬间不可控制的疼痛起来。
“你不该来的。”倪若似是喃喃自语。
楚漓无意识地握紧拳头,她竟然想要抚平倪若眼底那淡然的忧伤。荒唐而可笑!楚漓努力压下心底突然萌生的怪异念头。
三次见倪若,每次给楚漓的感觉都不相同。模糊而不真切,冰冷而又锋利,忧桑而又漠然,哪一个是真实的倪若?或许都是她,或许又都不是。只是此刻,楚漓感觉到现在的倪若更真实,不再是给她雾里看花的感觉。倪若就活生生的站在她的眼前,鲜活而跳动着生命的气息。
是了,她想起来,初见倪若时候她心底的怪异感觉是什么了。倪若给她的对话感觉太过僵硬,是一种麻木的泛着死气的味道。所以,她总觉得不舒服,明明眼前的人是在身前,又好像是隔着一层掀不开的薄纱。
“你为什么杀人?那个女人是谁?”楚漓问,她该害怕的,可是面对倪若,她心底的好奇更胜于恐惧。
然而,倪若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给了她水和食物,然后留下她一个人在房间里。
离开前,倪若告诉她,她可以在二楼的整个楼层里活动。当然,仅仅限于夜晚。因为,每当黎明到来前,楚漓总是低挡不住药物带来的困倦,沉沉睡去。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二)
囚徒之城(二)
时间流逝如水,楚漓不记得她来这里多久了。
整个二楼被巨大的铁柱封起来,除了卧室和隔壁的书房里的天花顶下方处有一个脸盆大的小的窗口,其他的地方都被墙层层围起来,看不到外面分毫。整个二楼像是一个密闭的盒子,将楚漓生生的困住。
夜晚时分,在卧室里抬头,偶尔可以看见天空的月亮。这是楚漓唯一可以接触外面世界的通道。
楚漓不是没有想过逃跑,然而她却找不到任何机会,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帮她离开的工具。因为服用药物的关系,她的身体长时间处于乏力状态,不要说用武力威胁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