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可入得城池。”被唤作阿金的男子一手操着缰绳,一手安抚着座下的高头大马。
“唉,这一路上可把我给憋坏了!这下子终于可以下车休息一会了。”帘子被车里的人一把掀开,一道瘦弱颀长的身影走了出来。
男子着一袭宝蓝色长衫,白玉为带 ,腰间缀着几缕鹅黄色的流苏。眉目清秀,略显阴柔。若不是他有着一双浓眉大眼,散发着点点英气,怕是早被人认出了女子身份。
毫无疑问,她就是百里青禹唯一的“儿子”百里珣,也是最为让他头疼的孩子了。百里珣不似自己的妹妹那般柔弱娇气,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大家闺秀的风范。
与她而言,人生在世只图一个自在了事,若是遵守那些个伦理教条,岂不是与被绳子牵制着的,被圈养着的牲畜一般无二了?
她正站在车边的一棵参天大树下,似模似样地舒展着拳脚,顺带着吼上一两嗓子。
周围的随从们都是一副见怪莫怪的正经姿容,兀自整理着自己手头的事情,或是检查着贺礼,或是收拾着被自家大少爷弄得一团乱的车厢,又或者是准备着过会食用的晚饭。
总而言之,一行人中,没有比百里珣更加无聊的人了。
说起来,这位大少爷还真是废柴一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五谷不分四肢不勤。
真是怎么看怎么败家,老爷的精明劲半点没有学会,甚至就连小姐的知书达理,文采风流也是一点也没有沾到。
按理说这样的人应该是被大众嫌弃,为世人所厌恶,为寻常百姓所惧怕才是。然而富家子弟惹人嫌一事到了她这里就一点也行不通了。
她心思单纯,为人谦和,好恶分明,最喜欢打抱不平。这样的性子放在江湖上,倒是一介侠女。但是鉴于此人懒散惯了的德行,女侠之梦,只有留待来世再续了。
她百里珣这辈子,就是个混吃等死的料,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传出了她不能人道的消息,还得她堂堂一个穿着男装的大龄女青年仍是孤身一人。
若只是命犯孤星也就罢了,偏偏她那颗软心肠为自己招来了一笔挥之不去的桃花债,而这笔债的主人正是此刻在杭州城里赫赫有名的花魁薇玉小姐,唐薇。
“救……救命啊!”路旁的树林里传来男子惊慌的叫喊声,间或夹杂着树枝互相倾轧的沙沙声响。
夜色昏暗,零星透着点点碎光。百里珣一行人纷纷警惕地朝着那个方向拔剑相向,仔细地聆听着林子里的分毫动静。
“阿金,你带着几个人陪我进林子里看看动静,其余人留下看车。”百里珣朝身后几人招了招手,一马当先地走进了秘莫测的小树林。
一阵晚风拂过枝叶,惊起了树上的寒鸦一片。男子的叫喊声也跟着戛然而止,待得百里珣和一众手下赶到时,已然有着一个黑色的物体趴伏在男子的身体上,啃咬着他的尸体。
男子的脖颈被锋利的牙齿一口咬断,鲜血四溢,洒落在干涸的泥土地上,漫成了殷红一片。
他的胸口被利爪撕裂,露出了里面的脏器。黑色的物体把手伸进男子的肚子,掏出了鲜血淋漓的肚肠,扬起脖子张开血盆大口将手中的肚肠送入口中。
“少爷当心!”
百里珣还未来得及抬头去看,一道黑色的影子就朝她扑去。
“一拜天地!”礼官站在礼堂边,高声吟道。
堂下的一对新人相对而拜,堂上的老者撸着自己的山羊胡,笑脸盈盈地看着堂下的那对新人,只一双精明的眼睛四处打量着观礼的来宾。
他的左手边坐着一位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妇人,一脸喜气地看着凤冠霞帔的新娘,眼角荡着喜悦的泪花。
这时门外的仆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高呼着,“唐家商行的代表唐尹来了,特意送上贺礼一份。”
一位轻装便衣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举手投足间尽显大气,口中贺喜道,“我代我家小姐前来向林老爷祝贺,贺您的小姐出阁之喜。”
“哎呀呀,今日竟有贵客光临寒舍,还请恕老夫怠慢之罪。”林希闻言,嘴角的弧度加大了些许,连忙起身走至唐尹身前虚扶一把。
“林老爷多礼了。”唐尹顺着接口,两人几番推脱下各自入了座。
礼官见状,讨喜地在堂边大喊着,“二拜高堂!”
旁观的人群中,冒出一个刻意压低的女声,“何洛,那个新娘子是你的表妹?”
“上官姑娘,我表妹温柔娴熟,是这世上最最温婉的女子。”何洛远远地凝视着被红艳盖头遮住了面容的新娘子,浅褐色的眼底现着温柔如水的眸光。
“你既然喜欢她,又为何不去抢回她?”许是何洛的说话太过温吞,是以上官琪可以轻易地看出何洛心里的犹豫不决。
楚意涵淡淡地撇了一眼不远处拜堂成亲的那对新人,抿了抿唇,眸光渐起涟漪,水色荡漾间,点点滴滴留在其中。
“既然相爱,何苦相错?”墨潇低下头轻声嘀咕了一下,却未曾留意到身边楚意涵偷偷瞥向她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