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的主感兴趣,瞧你那副出尘的模样,定是对那人世间的阿堵物嗤之以鼻了。我又何苦让这些俗物脏了公子您的仙人之姿呢?”唐薇三言两语便将何洛堵的无话可说,明着是赞,实则是贬。他何洛若是立时表明了身价,则是在自污,若是承认唐薇所言有理则是断了自己的退路。
真个是进亦忧退亦忧,左右为难了。所幸何洛是个温和的性子,见着自己说不过人家姑娘了干脆尔雅一笑,置若罔闻。
“姓何的,你还没和我们解释清楚你为什么忽然成了林家的表少爷?你不是松溪派的当代传人吗?怎么还和杭州城最有名的商户扯在了一起?”上官琪终究还是耐不住性子,将心底的疑惑一股脑全部问了出来。
“上官姑娘有所不知,我的娘亲正是那林府当家的小妹,早些年出阁嫁于我先父,后随着我先父在外漂泊,死后才得以回归故里。”
何洛顿了顿又道:“直到那时,我才晓得自己的娘亲还有个哥哥存于人世。我奉亡母之命,送她回乡,便巧遇了我那未曾相见的舅父……”
“原是这般,何公子与亲人相聚。而我与师妹皆是外人,何公子的表妹嫁人,我们还是不去凑这个热闹为好。”楚意涵垂眸思索片刻,即便说出了一番合情合理地婉言拒绝之话。
“楚姑娘何必分的如此彻底,你我有缘相识,便是朋友。我携友同访,不也是美事一桩吗?”何洛做着规劝,大有相邀之意。
“当然了,墨姑娘也可以一同前来。只是……只是薇玉小姐的一定要前来的话,只怕会很是为难。”
“何公子此话怎讲?”唐薇略微皱了皱眉头,说到林希这个老狐狸的毛病,她不是不懂。
不就是看不清风尘女子吗?他个奸商也不见的比自己楼里的姑娘们干净到哪里去。
姑娘们脏的只是肉体,总比他的魂魄都是肮脏无比的要好上了千百倍。
他女儿的喜酒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随便打发一个部下去给那只老狐狸道声喜就可以了,哪里还需要劳得她唐薇亲自出马?
“就是……就是我的舅父不喜风尘女子……要是让他见到杭州城芳名远播的薇玉小姐,只怕会让他很少气愤罢了。”何洛犹豫着,终是吞吞吐吐地将意思表达清楚了。
“很是气愤又会怎样?”唐薇毫不在意地扬了扬嘴角,轻蔑地笑道。
她就是见不得有人看轻风尘女子,世间男子皆是粗鄙不堪之徒,表面上对青楼女子痴缠得很。
实则在他们心里,青楼女子的地位还远远极不上一个妾呢!
“姓何的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一介风尘女子,又有何颜面胆敢走进林府的大门?”上官琪看不惯一个风月场所的女子还敢这么趾高气昂地站在自己面前,还大言不惭地问着不该问的话。
“师妹,不得无礼!”楚意涵眼含怒意地觑着上官琪,暗自思量着,师妹说话怎的这般不知轻重,祸从口出,她迟早要栽在自己的这张嘴上。
她已经开始有些忌惮唐薇的身份一事,若她唐薇只是一介风尘女子,又何苦在众人面前隐瞒自己的真实姓名,转而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青楼花魁的身份?
想到这里,楚意涵的脸色不由变了几变,眼尖的唐薇自是不以为意,挑了挑眉头,淡淡地抚摸着腿边的小颜桐开口道。
“楚姑娘莫要恼怒,你师妹上官姑娘此话不假。薇玉本就是一介风尘女子,又有何德何能得以踏足林家大宅?”唐薇悠悠地说着,面上装出一副弱质女流的姿态,心里早就骂上了天。
啊呸!本姑娘的宅子比他个林府大了好几十倍呢!你以为谁都乐意像林希那个固步自封的老狐狸一样占地为王,当了杭州城的土财主就自鸣得意了?
墨潇偷觑一眼唐薇的柔软模样,就已然知晓,她定是又开始腹诽了。哎,只可惜这位上官姑娘白白生了一双慧眼,竟也有不识泰山的一天。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据说这次林家表妹的大婚还会请来各路商会的代表,其中以唐家和百里家最为有名望。”何洛忽然有意无意地叹了一声,眉宇间竟有一丝仰慕之情。
唐薇一听到百里家的名头,也跟着静默不语了,只一双惑人的眼眸里闪烁着精光。
自从上次的花灯集会后,墨潇在何洛的提议,以及楚意涵的默许下重新住回了客栈里。
眼看着离林家表妹大喜的日系一天天近了,一切就好像再度回到了原点,唯一改变的是人与人之间微妙的情感变化。
那个月下花灯夜,唐薇挥一挥衣袖,丢下一句,“欢迎大家来我杭州一绝,寻月楼做客,小女子定当倒履相迎。”便带着颜桐珊珊离去,至于她临走前朝着墨潇投去的那意味深长的一眼,也只有当局的两人才能了解。
月色朦胧,夜风拂树,森然可簿。一名男子行色匆匆,风尘仆仆,以至于可以用九死一生来形容他此刻的狼狈姿态。
这里是山下的一片小树林,一到夜里就极少有人经过,据说是因为山上藏匿着一个名为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