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肴,只有火辣辣的“烧刀子”,纯粹,干净,陆元畅酒量一般,喝上一些便觉得有些上头,她从入城之后,心中便一直在想着一件事。
她从未离开过北地,并不知外头的世界究竟如何,今日自保安城百姓,再到守城官兵,让她对眼下局势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信心。百姓贪图安乐,官员奢侈懦弱,这是羊一般的对手,真真是老天开眼了。
由此及彼,料想京师,料想关内其他地区,怕也是如此光景。上行下效,民众之态,官员之态,亦是朝廷之态,难怪宋定天会对朝廷如此失望,这样的朝廷,就是陆元畅都看不上。
“喝够了便早些回去歇息。”宋定天自斟自饮,淡淡地说道。
陆元畅与宋文伯闻言,放下了酒碗,而王超,则是将空酒坛子重重砸在桌上,唬着脸说道:“不够!”
“表哥,小弟不善饮酒,这些都给你罢。”陆元畅好心将酒递给王超。
“你休要装好人,惺惺作态,虚伪!”王超一手拍开酒坛,酒坛碰地而碎。
“超儿!”宋定天见王超将要发作,厉声叫道。
“舅父教训便是,如今有了女婿,长子外甥反倒靠后了。”王超硬着脖子说道,这些天,他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你莫要借酒发疯,回帐清醒清醒再与我说道。”宋定天不气王超的小肚鸡肠,而是气他的目光短浅。
“我清醒着呢,文伯是您长子,却只任中军参谋官,我这个外甥,为您出生入死十多年,到今日也只是个前军将军,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她能在中军指挥我等!”王超率性,一向有话直说。
“凭什么?老夫倒想问问你这个前军将军,若老夫今日将帅印交与你,你接得了么!”宋定天一向把王超当亲子看待,教训起来也是不留余地。
“我如何接不得!”王超借着酒胆,言之凿凿,不过那话,怎么听着都觉得虚。
“你能!我看你能!睁大你的眼看看老夫,头发白了,牙齿掉了,一身的伤,年愈五旬,还要在这大冬日里为你们压镇,这就是你所说的能!”宋定天恨铁不成钢,若王超真能,他如此高龄,还用得着受这份罪。
“舅父!”王超闻言,有些气短。
“岳父勿怒,小心身子。”陆元畅见宋定天气得浑身发颤,忙起身扶往他。
“阿爹,您别气了。”宋文伯也担心宋定天,在一旁劝着。
宋定天拨开陆元畅的手,端坐之后,才缓着口气说道:“超儿,你是否能行,你心里明白。大郎,你敢问你挑得起这副重担么?”
“时不我待,老夫老了,镇北军后继无人,眼看着将要举国大乱,咱们何去何从?老夫还能拼多少年,三年,五年?就算舍了这把老骨头,老夫也不能替你们安排下半世。谁接了帅印,接的便是几万将士的身家性命,今日咱们把话说开了,谁接得了,老夫这印就给谁!”宋定天将帅印重重拍在案上。
三人被宋定天这架势震慑了,齐齐起身,王超羞得脸都涨红了,他就是不甘心而已,他就是想发脾气罢了,他就是不想陆元畅这么舒坦,真让他接帅印,他如何接得了。
帐中静得让人头皮发麻,只有宋定天不时喝酒的声音,三个年轻人,连呼吸都那么小心翼翼。就在宋定天有些失望之际,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温和的声音。
“我接。”
村里有个姑娘 第129章 春天到了
在冷风呼啸的保安城北城郊营中军军帐前,两个年轻人持械相向,一人手握长枪,一人手持短刀,内气流转之间,刀枪泛着闪闪寒光。
王超看着陆元畅平静的脸,有些恍惚,自陆元畅跟随自已以来,两人关系颇为融洽,眼下如此针锋相对,似与头一回相见一般。彼时,陆元畅尚还弱小,自已对付她轻而易举,而此刻,王超已从气势的对碰中,发现陆元畅武艺又精进不少。
陆元畅不想与王超对战,可是有些事却是非做不可,那个大印,她要了,一山不容二虎,特别是军队,需要的是绝对的服从,此时不管她因何原因退却,都无法得到王超的诚心相待,这样,只会令镇北军陷入尴尬之地。
宋文伯有些担心地看着对恃的两人,说实在的,他也想争上一争,可是不管武艺还是谋略,他都无法与两人相抗衡,既然宋定天属意陆元畅,那他便听宋定天的,他在京中,自是更为明白镇北军的尴尬之境,若陆元畅能带领镇北军走出困境,那他便舍了明正言顺的继承之权,甘愿为陆元畅保驾护航。
宋定天老神在在,今日他不仅是为了陆元畅摆平自已的长子与外甥,他还想看看陆元畅的决心,狠心,野心。
一直以来,陆元畅都很出色,但陆元畅却并非是大将军的上上之选。她没有野心,没有进取之心,为人太过温和,手段太过软弱,她善谋,却不善断,她缺乏做为大将军最需要的东西——强,冷,狠。
而今,这种现象已慢慢发生变化,宋定天不知,正是因为他自已,让得陆元畅对权力产生了兴趣,那个印,象征着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