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斩尽,王殉的人马也折了一大半。王殉带着剩余的几人躲进一间破旧无人知晓的院子里,换上常服,将夜行衣掩埋起来。此时天已渐亮,城门咂卯时三刻才会开放,天牢被劫,官府一定会封锁城门,他们必须在命令下达之前出城。
几人早早来到城门附近,此时,城门前早有百姓在等待,他们赶紧扎进人群,藏匿在其中。城门刚刚打开,几人便顺着涌动的人群出了城门。
来到城外的树林,朱怀珉带着两名手下早已等候在此,一眼看见王殉,忙迎了上去:“父王呢?”
“属下有负主子所托,并未在天牢看到王爷。”王殉将情况粗粗地说了一遍。
“什么?没有?”朱怀珉面如土色,难道父王已经遭遇不测?还是根本不在大牢?
不等朱怀珉细想,后方有一支锦衣卫跟来,为首的锦衣卫大笑:“哈哈,宁王果然还有余孽。”
“混蛋!居然上当了!”朱怀珉愤恨不已,虽然她早就做了准备,易了容,化了妆,不怕对方认出她,可是敌我力量悬殊,想走难如登天。难道她朱怀珉今日要命丧与此?
“没想到吧?”为首的锦衣卫奸诈地笑着,“皇上早就觉得宁王有余党,所以特意放出要去青浦江游玩,为的就是引蛇出洞。谁知,鱼儿真的上钩了。识相的,就束手就擒,本大人还可以考虑让你们走的轻松些。”
朱怀珉悔恨难当,她太小看古代的帝王了。以为明朝的皇帝不过是玩乐之辈,皇帝就是皇帝,纵然不是得道明君,心思也是比他人要缜密深沉的多。
“既如此,废话少说,拼吧!”
说完话,朱怀珉使了个眼色,几人齐齐甩出了烟雾弹。
“他娘的,放箭。”为首的锦衣卫气急败坏地大嚷。
利剑穿空而过,密密麻麻,后面的两个人立刻被射成了马蜂窝。朱怀珉忍不住回头想救,王殉忙拉住她:“主子,大局为重。”
朱怀珉狠狠心,强制自己别过去向前跑去。箭如雨点般袭来,纵然多出十双手也难以抵制源源不断的利刃。朱怀珉的小腿还是免不了被射了一箭。
“王殉,你带着主子先走,我们断后。”
王殉无奈,背起朱怀珉奋力逃去。
烟雾弹散尽,为首的锦衣卫细细查看倒地的尸体,发现少了四具,他大手一挥:“他们跑不远,快追!”
朱怀珉四人不辨方向地跑着,直到前面出现了悬崖才急忙刹住脚步。朱怀珉从王殉背上挣脱下来,这才灰心的发现,四人正在香山悬崖上,悬崖深不见底,摔下去定会变成肉泥。
看着紧追而来的锦衣卫,朱怀珉闭上了双眼,画面一个个从脑海中翻卷出来。父王宠溺的笑脸,母妃温柔的话语,儿时美好的时光……从第一次睁开迷茫的双眼到最后一次见到母妃,朱怀珉突然笑了起来,原来不知不觉间,她早已将王府当作了自己的家,将宁王、娄王妃当作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她的血液已经深深和他们融合在了一起。
“父王,对不起,没能救出您老人家,女儿这就来陪您。”
猛地睁开双眼,朱怀珉大笑三声,毅然决然地跳下了悬崖。
“主子!”王殉大吼一声,悲痛欲绝,随即跟着跳了下去。剩下的两人决然地看着对方:“跟他们拼了!”可惜还来不及举起手中的剑,已经被万箭穿心,其中一个傻笑着看着面前的锦衣卫,闪电般抛出一把白粉。顿时,惨叫声传来:“啊,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了!……”
两人闭上了双眼,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向崖底飘去。
崖底,朱怀珉用力地拽着粗壮的树藤向上攀爬。笑话,她朱怀珉什么人,怎么能不战而死呢?形势所迫,她只好赌上一赌,若是跳了,还有一般的活命机会,若是硬拼则毫无把握,苍天有眼,她赢了。
脚刚蹬到一旁的石头上,仰头看见王殉如落叶般重重砸下,朱怀珉一惊,忙甩出一根树藤:“王殉抓住!”
本来抱着必死无疑的王殉正眼见识朱怀珉,心内一喜,下意识的抓住飞旋而来的树藤。朱怀珉被用力一扯,差点掉了下去。她死死地抓住树干,将树藤在腰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牢固后才喊道:“我用树藤箍住了腰,暂时没有危险,你试着自己爬上来,我使不上力。”
王殉确认不会连累朱怀珉才慢慢用力向上爬,直到大汗淋淋,脚才沾到了石头上。两人对视,皆有死后余生的轻松感。
还来不及庆幸,上空又出现了两个黑点,王殉大骇,此二人直直落下,刚好砸在树上,他和主子全靠这棵树才能稳住重心,若是树断了,谁也活不成。
朱怀珉当机立断,拎起一条树藤甩出,打在满身是箭的尸体上,尸体和树岔开了距离,飞速向下落去,良久,崖底传来两声重物落地的沉闷声。
心猛地一痛,就算知道两人已经死了,朱怀珉还是自责不已,为了活命,自己原来可以如此无情,那可是自己忠心耿耿的属下?
眼下不是内疚的时候,两人还要想法爬上去才行。犹豫再三,朱怀珉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