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想着偿还恩情,报答义兄和若雪的救命之恩。后来遇见顾流觞,又觉得只要能和顾流觞在一起,就算放下所拥有的全部也甘愿。直到现在才明白,应该做的不是抛下,而是争取,只有争取让自己变得更有力量,才能够把握住所珍视的东西。
再也不想仰人鼻息,再也不愿当弱者。
处理完事情后,沈离央就和塔莎一起回了城里。
一行人骑马走在街道上,走着走着,前方的路却被拥挤的人群堵住了。熙熙攘攘的人在前面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
沈离央眼尖,看到了人群中央站着十余个穿着义军军服的士兵,脸色顿时冷了几分。她翻身下马,走到马车侧旁对塔莎道:“前面好像出了什么事,我过去看看。”
“嗯。”
沈离央走到近前,果然是一队安乐军的士兵被围在里面,正和一群民众扭打着。士兵们人数少,虽然手持棍棒,却抵不过对方人多,有几个甚至都挂了彩。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叶王来了!”,人们显然没想到会连她都被惊动,顿时四散开去,争先恐后的跪在地上,眼里满是惊惧。
沈离央今日穿了一件藏青袍子,束发,腰佩紫玉带,显得气质阴郁低沉。不知不觉间,她也褪去了一身的张扬与天真烂漫,变成了自己曾经最厌恶的那个样子。
“怎么回事?”
“回禀叶王殿下,我等奉命征收药材,可是这间医馆明明有药,却不肯上交,还找来一帮暴民殴打我们。”
“哦?”沈离央眯了眯眼,目光在所有人的脸上逡巡而过。
“不是!那些药是姐姐帮大家治病用的,你们凭什么抢走?”
一个清脆的童声响起,只见那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刚说完就被大人拖回了怀里,紧紧捂住嘴巴,只那眼神里仍然写满了不甘和恨意。
那种眼神忽然让沈离央想起了很久以前,也有一家医馆,宁愿把药材烧掉都不愿给义军用。想到这,她的脸色又冷了几分。
沈离央转身,瞥见那医馆上悬着“祈愿堂”三个大字的牌匾,不由冷笑:“只顾着祈自己的愿,若是耽误了军机,我看你们又担不担负得起!”
她几步走进去,拉开那药柜一看,里面果真满满当当的全是分门别类的各种药材。
“来几个人,把这些全都收走。”
“是!”
那几个兵底气壮了,耀武扬威的拿了几个布袋进去装药,人们看在眼里,也敢怒不敢言。
等全部装完,准备要走时,沈离央才刚走出医馆的门,就感觉额上一疼,然后有什么粘粘的东西流了下来。伸手一摸,原来是个破掉的鸡蛋。
周围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扔鸡蛋的人很快就被揪了出来按在地上,正是方才出声的那个小女孩。
沈离央倒不觉得有多屈辱,再屈辱的事情她也经历过了。只是当众扔鸡蛋,无疑是一种极大的挑衅。若是轻饶,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叶王饶命,叶王饶命啊!”小女孩的父亲显然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也被吓愣了,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
“绑起来,带走!”沈离央淡淡说完,一边拿帕子擦拭狼狈的额发,一边朝自己的马走去。
正当所有人都在为小女孩以后的命运叹息时,一个清润的女声突然在人群中响起:“住手!”
耳光
沈离央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连日的操劳和大战将至的紧迫感让她变得异常暴躁。她不耐烦的转身,脱口而出:“大胆!”
话尾的音还未收完,就生生的顿住了。沈离央僵立在原地,脸上无数种表情交织,震惊,不解,愤怒,埋怨,最后定格成了深深的嘲讽。
“你终于肯见我了?”
眼前人,即便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挽了再普通不过的发簪,也遮不住那清白若雪凛冽如梅的气质。
魏若雪从人群中缓缓走出,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之前的事是乡亲们怜爱,不忍我平白受欺侮,才会动起手来。那些药材原是不值什么的,叶王若要追责,我愿一力承担,只求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住口!”沈离央只觉得每一句话都刺痛了自己的耳膜。这样说来,那些人是为了保护她,而自己却成了带头欺侮她的人?
“为什么?”沈离央向前走了一步,浑身上下散发着压抑的怒气。
“此事因我而起,自然应该由我承担,与旁人无关。”
“住口,住口,住口!”沈离央红着眼,“你知道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魏若雪深深吸了口气,“志不同道不合,只能分道扬镳,我以为你能明白的。”
沈离央忽然大声的笑了起来,神态甚至有些癫狂。
是啊,她早该明白的。之所以连只字片语都没有留下,就是因为说出原由会比不说更伤人。
“你知不知道,当初为了找你,我把大半个韶国都翻过来了。你喜欢杏花,我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