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像是一泓秋水,然后不断不断的流下。
顾流觞的手颤抖着抚过她的眉眼,一寸一寸,似乎在确认什么。
“将军,你是真的吗?”
余逍不知道在她的眼里自己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影像,还以为是因为自己之前的冷落,以致她伤心至此。
“嗯。”
余逍再次伸手,发现她这次却乖觉得很。顺利的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到了床上。
顾流觞平躺在床上,倒是不再哭了,只定定的注视着她,安静得就像是……就像是草原上最温顺的绵羊。
本来准备转身的余逍忽然顿住了。她承认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克己守礼的好人,况且现在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一个名义上属于自己的女人在那里,弱得毫无还手之力……还有什么比这更引人犯罪呢?
余逍翻身上床,毫不耽搁的探到身侧,慢慢的解起了她的襟扣。
这身柔滑的锦缎让她不由的想起了当年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呵,金枝玉叶,那些公子小姐们的命,就注定要比别人高贵么?
不出意料的,准备掀开外衣的手被捉住了。一股极轻的力道牵引着她的手,却来到了那温热……绵软的心口。
余逍听见她呓语般开口,就像是在对情人撒娇一样:“我这里好疼。”
这位置实在太过暧昧,所以余逍又误会了。
“你是在邀请我吗?”
余逍轻笑着,低头啄上那洁白细长的颈项。
因为她的动作,怀里的人被迫仰起了头,呜咽着呢喃:“沈离央……你这个骗子……说好了……说好了不许死的……你这个大骗子……”
余逍浑身一震,简直是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否则的话,这堂堂的太尉府上的小姐,又怎会和那叛军首领有了□□?
前奏
顾流觞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留城的将军府。那个人身上的铠甲冰凉,独属于她的怀抱却是那样温暖。
她说,我上回说的都不是真的,我只是害怕,害怕如果我再不回去的话,我父亲会和天王一起对你下手。
她说,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是我不信。你亲口答应不会丢下我的,怎么可能反悔?
她说,我心里从来就只有你,没有别人。
那个愿意熬夜为她抄一整本书,每日从城东奔波到城西只为和她一起用膳的人,微笑着点点头,说: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梦境太过美好,以致醒来的那一刻她的嘴角还带着微笑,直到一偏头,看见坐在不远处椅子上的陌生男子时,笑容才冻结在了脸上。
顾流觞匆忙低头查看自己的衣物,还好,虽然凌乱却还是完整的。
心稍定下来,她忍着宿醉的不适,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屋内的人。能够通过层层守卫,这样大摇大摆坐在她房中的,显然不是什么贼人,而是她那位素未谋面的新婚夫婿。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人,顾流觞感觉到了无形的压迫感。她有一种直觉,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文俊秀的人,或许要比那些盛气凌人的纨绔子弟更加危险。
“早安,夫人。”余逍手执一卷书,正神情专注的翻动着,却仿佛对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了如指掌。
“见过余将军。”
余逍放下了书,有些不满的挑眉,“依礼,你似乎该称我一句……夫君吧?”
顾流觞的脸色变了变。她连将军都不愿意唤,更别说夫君这样的称呼了。
幸好余逍好像也不执着于这个问题,只深深看了她一眼,便站起身朝外走去。
余逍才一出去,便有人进来替顾流觞梳洗更衣。顾流觞故意拖了小半个时辰,期盼她等得不耐烦自行离去,谁知一开门,就看见她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正饶有兴致的逗弄着笼子里的一只红绿相间的鹦鹉。
余逍瞥了顾流觞一眼,知她是厌烦自己,素衣素服,脂粉未施,衬得那本就白皙的肌肤几近透明。也没说什么,只淡淡道:“好了?一道去用早膳吧。”
说完,余逍便径直往饭厅走去。顾流觞虽不情愿,也不会傻到在这种事上惹她不快,便也跟着去了。
今日准备的早膳异常丰盛,光甜品就有四道,桂圆红枣枸杞,甚至还用药材炖了鸡汤。
顾流觞看见这些东西,想起方才自己让丫鬟们把被褥拿去换洗时,她们偷笑的表情,一时有些尴尬。
相比之下余逍就镇定多了。自从昨夜无意中知道了顾流觞的秘密,她忽然觉得有个挂名的妻子未必是坏事,反而对于她隐藏自己的身份有所帮助。
“我听他们说,你每日吃得比院子里那只八哥还少。”余逍说着,亲自盛了一碗黄澄澄的鸡汤放到顾流觞面前。见她不接,故意轻佻的低声抱怨:“我说昨夜……压着怎么硌得慌。”
顾流觞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知道她没动自己,可是一想到自己和一个陌生男子同床共枕了一夜,就恶心得胃里翻江倒海。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