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彻哪会将这些杂鱼放在眼里,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连剑都没有拔,飞起连环脚,几下就将他们踢得口鼻喷血,像死狗一样栽倒在地。
顾流觞忙上前将那女子扶起,“姑娘受惊了,身上可有哪里受伤?”
“我没事。”女子虽然头饰散乱,衣衫不整,但仍然有一种恬静淡然的气度,想来也是位家教严谨的大家闺秀。“多谢两位出手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顾流觞俯下身,帮她一起捡了散落在地的东西,愤愤道:“没想到安乐军中竟有这种败类。”
那两人必定是想着这里人迹罕至,她一弱女子孤身至此,也没人会发现,所以才起了色心,胆大妄为。
那女子自嘲的笑笑,说:“我也是没有想到。”
女子站起了身,神情庄重的整理着自己的仪容。
她的肤色白皙若雪,面庞有如鹅蛋般圆润光滑,双眸明亮。唇角微微上扬,纵然不笑也仿佛是在微笑。
先整理好自己,又仔细将带来的香烛水果擦干净,女子这才缓步走到陵侧,把贡品整齐的摆放在碑前,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头。
磕完了头,和别人不同,她既不求什么事,也不念叨什么,而是只伸出手,轻轻抚了石碑上刻着的“留城总兵魏良材”数字,眼中似有悲伤之色。
一个字一个字的抚完,却又看到旁侧还刻着一行小字。
“贤士有灵应识我,霸才有主也怜君。”女子将那行小字轻声念了出来,先点点头,又摇摇头,神情意味不明。
顾流觞一直静立在一旁,心中虽有疑问,却也知道这种时候不好打扰。
等到那女子祭拜完毕起身之时,她才走近,似无心般问道:“姑娘来此祭拜,恐怕是与魏公有何亲缘?”她说完,可能是怕被误会,又补了一句:“姑娘不必担心,我并无恶意,况且沈将军早已下了令,战事已定,无论如何是不牵连家属的。”
女子的脸上无惊无惧,一片坦荡之色:“我即是原留城总兵魏良材之女,魏若雪。”
顾流觞闻言一惊,当日沈离央醉后呢喃的那个名字仿佛还犹在耳畔,与现在的这一声奇异的重合,声调不自觉间已泄露了心中的惊愕:“魏……若雪?”
夜宴
“姑娘知道我?”魏若雪也是冰雪聪明之人,很快从她的神色中看出了异样,“不知阁下又是何许人也?”
“安乐军沈离央沈将军帐中,军师顾流觞是也。”
“原来如此。”魏若雪的脸上显出犹疑的神色,似乎是想问什么,半晌才踟蹰着开口:“她是不是,与你说过我?”
本来这实在是一个套话的良机,但顾流觞平素磊落惯了,不屑为之,还是据实答道:“具体的不曾说过,只是将军偶有一次酒后梦呓,我恰好听见,才对这个名字有了印象。”
魏若雪良久不语,而后转身往一侧的空旷无人处走去。顾流觞知道她应该是有话要说,也跟着走了过去。
“她……现在好吗?”
顾流觞假装听不出她想问的是什么,只道:“沈将军深得安乐王倚重,拥兵一方,怎有不好之理?”
“那就好。”魏若雪叹了口气,深深看了她一眼,彼此目光碰撞间,都带着疑惑与了然。“你对我……难道不好奇么?”
顾流觞微笑,“怎能不好奇?我曾不止一次的猜想过,能令将军魂牵梦萦,念念不忘之人,该当是何等的风华?如今一见庐山真面目,才知真人比起想象,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姑娘能做军师,果真是能言善辩,绝顶聪明。”魏若雪似乎是调整了一下情绪,才慢慢说:“我本是留城人,因为不满家里安排的婚事,逃婚出走到了永城。在永城,遇到了一对兄妹,一起度过了一段非常美好的时光。”
这对兄妹,说的自然就是当时年少的崔广胜与沈离央了。
“那时候,我们都以为会一辈子这样下去。可是后来,天下乱了,他们的身边聚集了很多能人,开始谋划着要起义。”说起过去,魏若雪的声音夹带着几分怀念,几分惋惜。
“然后你就走了?”顾流觞已经隐约猜出了后面发生的事。
“我非走不可。”魏若雪自嘲的笑笑,“先父是朝廷命官,风骨铮铮,一生最看重的就是一个忠字,我身为他的独女,怎么忍心让他因我而蒙羞?”
“所以你就选择抛弃了他们?”顾流觞想起沈离央那天喝醉酒时的样子,心里一阵难受,又问:“那她知道你的身份吗?”
魏若雪摇头,“我那时为了逃避家里的追踪,并没有表露过自己姓魏。而且后来离开时,也只留书说是家父染病,需要回去随侍左右。她再怎么想,也不会猜到的。”
“那你……恨她吗?”
“说不恨是假的,可是若说恨,却也不知怎么恨不起来。你说天底下那么多人,攻破这城门的,为什么偏偏要是她呢?”魏若雪方才险遭欺凌时都没有落泪,此时说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