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人,自然是知道她们的关系,她还是头一次这般面对她人视线,没想到却是她人的激动,和她所预料的那种异样目光,真是天差地别。
难不成真是世道变了?留下她这个迂腐之人看不开?
“余尚宫可别跟主子诉这个,快说说陛下如何了吧。”米音看出了元姝的不知在,便跟余尚宫使了个眼色去。
“瞧瞧奴婢这嘴,陛下那见好了些,国师方才送药离去,只说要多养几日,郡主快些进去看看吧,前些日子可凶险了。”
说起元漓这病,还真全是因了元姝,这大不生病的人,一旦没抗住就是病来如山倒。偏偏元漓还能坚持着不吃不喝守在元姝跟前,所以元姝一好,她人就倒了,前几日病的狠,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却又不敢放半点消息出去,好在是国师万逐渊回来了。
龙殿这地方,是历代帝王的寝宫,天子之气较为煞人。元姝来过几日后,就不愿再来了,每每被那些赤目金龙盯着,就觉得后背发凉。入了内殿,再上了玉砌,掀开明黄蟠龙纱幔,入目便是大的离谱的华丽龙榻。
由宫人伺候着用药,还依在雕栏上批阅奏折的元漓并未抬头看来。元漓是个勤政的帝王,虽不是什么爱民如子,却也看重黎民百姓,元姝见过很多时候一心批阅奏折的她,却不想她生病了,还得看这些,一时间心头有些酸涩发愣。
“陛下,快瞧瞧谁来了。”余尚宫可没元姝这么扭捏,知道自家主子一直盼着人,如今来了,也该开心了,这一宫的人总算是要解放了。
元姝被这一蓦然一声唤回了神,转来就有些面红,看着元漓迟疑抬头的动作,便是忐忑不知如何做好。可是万万不曾料到,元漓抬头看向她,才一眼就低下了头,继续批文去了。
当下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有元姝眉头一锁,视线落在了那拿着蟠龙御笔的发抖的手,果不其然,便听见元漓低着头在不停呢喃。
“又是做梦了,她怎么可能来这呢……”
龙颜苍白,失了往日的霸气,愁在眉间,冷艳风光早是磨尽,却舍不去最后的高傲。不敢抬头再来确认,只以为自己又是发梦了,这几日她总能梦到元姝来看她,只是今天有些或许真实了些。
一瞬间,元姝忍不住落了泪……这人真是,不知如何言说。
身边的宫人又怎不知,陛下那是等太久了,等的心灰意冷,待等来了,竟然已是分不清真假,不敢确定。
世间情爱啊,便是如此伤人磨人,纵然身为帝王,元漓为了一个爱字,付出了太多。
“郡主近些去看看吧,陛下前几日都是病的糊涂,今天好不容易才起身批折子。”余尚宫轻声在元姝旁边说到,转首便对一周宫人使了眼色。
待一殿人都散去了,元姝才蹒跚走近了些,心里早没了对元漓的畏惧,伸手取过那只快要握不住的朱砂御笔,清声唤道:“漓姐姐。”
一如当年吃醉了果酒,窝在元漓怀中,娇声婉转,堪堪挠人心扉,只是如今带了哭音,倒显得几分真实。
☆、第105章
一声清音恍若隔了千山万水,穿越时空才飘飘渺渺由远而近,元漓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瞳孔对上了元姝,不甚明亮的金殿中,站在层层纱幔前的人儿,是那般的不真实。
“姝儿……”
她还有些不确定,浮肿多时的凤眸敛了煞气,瞧着竟还有几分不知所措,激的元姝心头又是一酸,将御笔放了下,又拿了元漓手中的奏章放开。
“你,你都病成这幅模样了,作何还看这些东西,先喝药吧。”伸手端了宫人放在案几上的药碗,搅了搅,元姝便学着以前元漓给她喂药的动作,往榻沿上一坐就要给她喂去。
元漓尚呆愣着,第一口药也就由着元姝喂了进去,好半晌没一点反应,待口中药味散开,苦不堪言的回了神。看着眼前低眸细心搅着墨黑药汁的元姝,终于是知道梦醒了,在元姝又喂药来时,什么也不顾的就抱住了小人儿。
“你终于肯来看我了,我以为你不会来的,姝儿,你来了。”
那是元姝从未见过的懦弱,是元漓素来嗤之鄙夷的心软。这一刻,她不再是坐拥天下高高在上的帝王,她只是个久爱而不得的伤心人,搂着自己心爱的人,元漓落下了第一滴泪。
她的骄傲,她的皇权,她的嗜杀……统统都比不过元姝的一颦一笑,这个身为她堂妹的女人,已经掌控了她的人生。而元姝呢,何尝不是被她掌控了一生。
她这动作来的突然,吓的元姝打落了手中的药丸,好在是落了地,只溅在了她的裙摆上。元漓抱的委实紧,勒的元姝都有些喘不过来气,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遂试探性的推了推。
“你起来,药都撒了。”
“不!我不要放开你,我一松手,你就会不见了。”就跟她这几日的梦一样,病的糊涂时,元姝一直都在跟前萦绕,一旦清醒,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样的无数次失去,她不想再承受。
元姝从没见过这样的元漓,居然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