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这么想着,却发现更多的是骨子里被浸淫男人是一家之主,人死家毁,妻死可续弦,故女子生来就是该为丈夫付出之类的职责感。而那个男人的生死早已不在我忧心范围内了。
以为自己不在意,其实一次次都看得分明,心已凉透。
想起妺妍抚上我的脸,那么轻柔,说,“可惜姐姐是个聪明的人,怎么幸福得了。”心中酸疼,却又柔软了起来。伸出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身,感受她的软玉温香,紧紧搂着,明日不知生死,今日将放纵一回,何妨。
妺妍明显怔愣了下,身子僵了一瞬,随即放任自己置入我怀中,柔软密合,能猜想,螓首埋在我颈间,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六
山道荒草,我一步步行上来,夕阳铺出一地昏黄,然后渐渐暗去。我按了按袖中的银票,虽一听到消息就认定了要来,然行这一路,也不禁有几分心怯。
定了定心神,继续行了一程,眼界里渐渐显出几个举着火把的人来。我停下来,整了整仪态,然后行至他们面前淡然笑了笑,道:“赎金我已带来。请将外子放归。”
其中一个许是头目的人,对旁边一个撇了撇头,我看着那粗莽汉子一点点接近,压下心中的不适与惧意,拿出一个火折,点上,然后从袖中抽出银票,温和笑了下,将银票置于火折上道:“请将外子放归,若外子安全离开,赎金一定双手奉上。”那头目生出些许不耐,冷笑了几声, “哼,倒有几分胆识。量你也再玩不出什么花样。”又对另一个吩咐了几句,那人下去。不多时,那个身为我丈夫的人,窝窝囊囊地被提了上来,衣服倒还干净,看来不曾受过亏待。那人解了他的绑缚,踹了他一脚,骂道:“滚!”
他跌跌撞撞地走了下来,经过我身边时看了我一眼,又抱紧了胳膊,跌跌撞撞地沿着我来时的路向山下走去了,未几,改成了小跑,不多时就消失在我眼际。
我回过头,总算是一桩心事了了,接下去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我灭了火折,恭恭敬敬地将银票双手递上。
先前那汉子扯过银票,拿手指沾了唾沫,数了数,露出一口黄牙,乐不支地跑去呈给了他头目。我福了福身,做了个告辞的姿势,便转身走了。我走得小心翼翼不快不慢,心中细密地注意着身后的动静。那些贼人手里的火把噼里啪啦地爆着脆响,他们开怀地笑着,似还没空理睬我的离开。也许当他们回过神,就会扑杀过来;也许在我一步一步走的时候,他们中的一个会上来一刀自我背后劈下……心中纷乱地想着,头脑却愈发的冷静,一点骇意也没有。当两个贼人果不其然从旁蹿出,拦住我去路时,我还有心情笑了一下。
“张家小娘子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其中一个猥琐着脸笑着。
我立定,道:“还有何指教。”
那边头目叫道:“看她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一并取了。”
我拔下素簪,摘下佩玉等琐碎物,放在了身前的地上,青丝散落,披了一肩。
那人嘻笑道:“妹子倒真听话,可你衣服遮得严严实实的,我们哪知道还藏了什么好东西。”
旁余人附和道:“对,脱了,脱了。”
此时,我才真正骇了起来,凉意漫透了全身。
见我良久未曾动作,那头目一步步走过来,淫笑,“难道还要哥哥我帮你脱不成?”
刹那间,我脑海只剩“从容自尽”四个字。那是一个简单的故事,如同我从小听到过的千千万万贞烈女子的故事一样,丈夫被贼人所害,自己被恶人强霸,却为腹中胎儿忍辱活下去,最后报仇雪恨,儿子成才,丈夫复生升官,连哭瞎眼的婆婆都复了明,而她“毕竟从容自尽”。
从容自尽啊……若我这次“有幸”活下来,是否也是另一个“烈女子匹身救夫,不幸失节,夫平安获救后,从容自尽”的下场?
当时听着这个故事感叹之余,深觉理所当然,心中体会着那女子死时必定确实心满意足慨然从容。此时深觉好笑,哪有人在噩梦结束,希望刚起时会选择了断此生?只因这世不容她罢了,只因家人嘴上说着宽容理解,心里都盼着她死罢了。
想起妺妍那娇滴滴的声音,缠起我的发说“这家容不下我来,姐姐可愿跟我私奔”。脸上浮起柔柔的笑,这世容不下我,却总有妺妍等着我,想要执起我的手,共渡此生……
只是,只是……
闭上眼睛,握上了藏在袖中的短刃……
只是心中再怎么清明,此等侮辱,却实非我所能承受的……若有来生,我许会……
那头目走得近了,那肮脏油腻的手即将触上我的衣。我睁眼,唇边划过一抹冷笑,手一颤,划上自己的颈……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啊……真没了啊
☆、十七
一只柔软的手摸去我手中的短刃,鼻尖萦绕那若有似无的温热体香……我不知道妺妍如何出现的,紧绷的身体却蓦然松懈了下来。
妺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