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抬手伸入发中拢一下,露出一截嫩滑如藕的手臂,那动作,可谓风情万种。
我之所以观察得这么仔细,不仅是因为心中蠢蠢欲动的渴望,还因为那天戏班破天荒的第一次停演了。演员们都放了假,只有我一个人无处可去,王玉桂让我以半个丁家人的身份出席了家宴。
整顿家宴,王玉桂从头到尾都笑眯着眼睛,哦不,应该说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笑开了。班主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下厨,帮忙张罗着。一直到饭菜上桌,丁建业才神秘兮兮的向我透露,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回来订婚的,因为九月十号,新婚姻法就颁布了,而她是他的表妹。
我的心无声的碎开了。难怪,难怪那笑意直达眼底,难怪那笑容里溢满了蜜,原来是要结婚了啊!我努力想笑着祝福,心里某道旧伤却被无情的撕开了,悲伤汹涌而来。我果然是有罪的,我爱的每一个人都会以这么残忍的方式告诉我,她是幸福的。江采薇是,毓敏秀也是。
我偷偷抬眼看她,正巧她也在打量我,眼神相触,她轻轻一笑,拿起桌上的饮料浅呷一口,在杯边留下淡淡的口红印。她的手真好看,纤细的修长的干净的,右手中指第一个指节有一个淡淡的茧,证明她应该从事文化工作。
我愣愣的看着她,直到她放下杯子才恍然回神,努力的扯出一抹浅笑回应。也好,也好,遇见了这辈子就都不遗憾了。毫无指望的爱着未必不是一件幸福的事,至少美梦难成也在预料之中,不会怨怼不会奢求,而若有朝一日美梦成真,则会更加感恩和珍惜。
王玉桂浑然不觉,忙着给她夹菜,顺便给我夹了一箸。我努力抚平心中情绪,抬头若无其事的道谢。在众人眼里,我不过是腼腆一点内向一点罢了。
一场家宴在众人的欢笑声中结束了,王玉桂对这个准儿媳似乎很满意。晚饭之后又拉着她聊了许多家常。锅碗瓢盆的事自然而然的落在我身上。这两年,我跟着戏班东奔西走穿乡过镇,未演过一台戏,厨房的功夫倒是越发得心应手了。往常,我也愿意呆着,跟王玉桂聊聊家常,这日却特别的烦躁。我看着自己浸泡在污水中的双手,因为洗涤剂的作用而有些肿胀,十指也因为常年刷刷洗洗显得很粗糙,再想起那双干净葱白的手,我更加自惭形秽。
“发什么呆啊,洗完了还有杯子呢。”徐红的声音冷不丁的在我身后响起。我懒得回头,也不想应话,只狠狠擦着盆里的碗筷。徐红轻哼一声,走了出去。厨房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在戏班,徐红是有特权的,女旦们要轮流做饭,只有她不用。因为她是第一小旦,每场戏都有很重的戏份,演完戏已经很辛苦了,而大家都或多或少都仰仗着她吃饭,自然不会让她做这种粗活。于是,她俨然把我当成了丁家的奴婢。我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无名火,怨怼的看着满盆的碗筷,在心里诅咒了徐红千百遍后,终究还是默默的将碗筷擦干,收好,才回头望向柜上的那排杯子,心中却忽然紧紧一窒。
那只杯子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唇印,我一眼就认出了是她用过的那只。我轻轻将它拿在手中,想起她轻握杯沿浅呷的样子好温柔好温柔,就像在亲吻情人一样。我偷偷将唇印上去,想象那个情人就是我,心里就漾开了满满的幸福。
杯子最终被我偷偷藏起来了。王玉桂后来问起的时候,我只道不小心打破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摇曳的烛光星星点点,闪闪烁烁,恍恍惚惚。我努力瞪大眼睛,她的脸就放大般呈现在我的眼前。她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如蝶翅轻扑。她轻啄我的唇,一下一下,温柔的,绵软的,像品尝一道佳肴般,恨不能一口吃掉又舍不得一口吃掉,心急又必须按捺着。她的唇那样美好,带着一股淡淡的馨香,一股电流就在她的唇下流遍了我全身,下身随着躁起了火热。我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吞下[体内乱窜的躁动,却紧张得心都要跳出胸膛。她那双好看的手一路顺着颈间滑到我的胸前,覆在我小巧的浑[圆上。我紧张的一下子抓住她的手,害怕那里还缠着厚厚的裹胸布,害怕她嫌弃,害怕她鄙夷。
她睁开眼看着我,好看的眼睛里晶晶亮亮的,她轻轻拨开我的手,顺着我的曲线滑向腰间,向下,在腿根处轻轻撩拨,温柔的爱抚。
然而这梦,终究没有做到最后。
碰的一声闷响,惊醒了这旖旎的春[色。我懊恼的起身,正见丁建业捂着肚子跑向厕所,宽松的睡裤显得邋遢不堪。真是可恶!我暗啐了一口,躺回小板床上。如若没有被丁建业惊醒,是不是已经和她……共覆云雨了?这,难道就是我心中最隐晦的渴望吗?
周围静悄悄的,天空覆盖着薄薄的雾气,灰蒙蒙一片。戏班没有多余的地方,也不会在这样的地方招待她,所以昨晚丁建国就带着她去住旅馆了。
不知道她现在起身了没有?不知道他们……昨晚……有没有……
我望着晦暗的天空,无力的叹了一口气。爱的,始终是别人的爱人。
下[体的湿粘我早就感觉到,我起身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