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道道铁索缠绕在她周围。
“缚!”
一声轻呢,清脆的合掌声荡开,咒缚绳索骤然收紧,将金乌牢牢锁住,从半空中拉扯下来。
燃烧的烈火骤然熄灭,阵法上空重新变得清明,困锁着无数烈羽卫的风雷阵突然之间陷入一片死寂,一丁点声响都没有,仿佛这一场战事从未发生过一般。
然而,阵法禁制流转的光华和山间古木被烈火灼烧后焦炭般的黑漆却又昭然宣告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龙清寒浮在半空,收起剑阵,低头望着方才那一声呵斥响起的地方。方才那一声她听得真切,自然知道那是上官流云的声音。
只见众多烈羽卫中,有一人忽然卸去一身戎装,深邃漆黑的眼眸里星光流转,扬起的面容上嘴角微微牵起,是龙清寒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温暖笑意。
第140章 诸事定
战事结束后,上官流云亲自封了金乌的修为,将他押予凤神处置。
龙清寒虽然继了龙尊之位,但烛龙见她每日心神并不在打理这族中大小琐事上,便遣了玉鹿和玉隐来,对龙清寒的行事要求也不再严苛。至于金乌最终如何,上官流云未曾开口,龙清寒便也没有过问,直到上官流云收拾完残局前来邀她一起前往昆仑之巅。
上官流云从梧桐树下挖出两坛酒,跃上梧枝,拍开封泥,递到龙清寒手中:“陪我尝尝。”
“入口清冽,合该与你酿酒的法子相同,只是这酒回味却是苦的。金乌酿的?”轻呷一口,龙清寒问道。
上官流云点了点头,侧身靠在龙清寒身上,额头抵着龙清寒的下巴幽幽叹道:“他今日就要被凤神问斩,把这两坛酒赠与我是他最后的心愿。”
龙清寒揽着她的肩,指端抚着她的发,道:“看来这千年的相思都被他尽数酿在了酒里。”
上官流云阖上眸子,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他有意让我承下凤神之位。”
墨玉般的眸子轻阖,龙清寒浅声道:“果然如此,从他将烈羽卫的兵权交予你,我便猜到了。”
“我尚未答应,他也心里许对当年之事有愧,是以并没有强求之意。只让我暂且替他办些琐事,然后去看看金乌,权且当是送他……最后一程。”
“他让你去宣谕令?”
“恩,我在封禁阵法里瞧见他的时候,他依旧是当初那副少年模样。只是这一次他不再那么寡言,我头一次听他说那么多话,我那时才知道这副少年般的躯壳下所居住的,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少年。”
纤长的手指轻轻捋着发端,龙清寒安静地听着上官流云叙说。
“他问我恨他吗?我说曾经恨过,他听了反而笑得释然,说他害我受了那么多苦,我合该恨他。可是他不知道我恨他不过是因为他伤了你罢了。”
“他穷其一生,不过是想占有你,如今就算你恨他是恨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可是爱终究不是占有。”上官流云说着睁开眼,握住龙清寒的手,续道“而是心甘情愿的归属。事到如今我对他却没了半点恨意,反倒只是觉得他可怜罢了。我这一生不曾特意给过他什么东西,酿酒之法是我予他的唯一,兴许是因为这样才令他生了歧念。他说他习得之后便会效我往我尚在昆仑时的模样,年年酿上两坛美酒,想要与我共享。后来我形神俱散,他便年年在此埋下两坛酒。他说这样一来,就好像我还在昆仑的样子,他守着这千年也算有个盼头。”
“他对你,执念罔深。”龙清寒道。
上官流云望着她,不置可否,只是低声道:“只可惜他爱错了人,也爱错了方式。况且千年过去,就连他自己或许都无法判断他爱的究竟是我,还是他心底的那份执念。”
“他同你说了什么吗?”龙清寒敏锐地问。
上官流云道:“昨日临走前他问我为何从来不曾正视他一眼,毕竟他与我相处甚久,合该与他有些情分在。他本以为我只不过是不动情念,却未曾料到我早在他不经意间对你动了情。对此,他总也无法释怀。”
早已猜到事情的始末,龙清寒淡道:“你如何回他?”
想起金乌,上官流云心中多少有些唏嘘:“感情这件事,从来没有所谓的先来后到之说,不爱便是不爱。他在我眼中永远只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我从未想过对他会有手足以外的情谊。可我却在冰湖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或多或少对你动了半分情念,或许情之一字微妙之处,就在此吧。红鸾动,也要先遇到合适的人,只可惜我的红鸾并不在他身上。但事到如今,我们所有人落得这般下场,我也难免有责。”
“后悔吗?”龙清寒问。
上官流云直起身子,点了点头道:“平心而论是有些后悔,倘若我能早些知晓他心里怀着这般情感也能早些断了他的念头,也不会连累你一起受这些罪过。可若是没有他掀起的这些波折,我也不会有像现在这样留在你身旁的幸运,或许我仍会在这棵梧枝上孤孤单单地看着这昆仑一成不变的景色,亦或是在冰湖上与你相望,年复一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