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这般任性了!”
定定地望着上官流云,龙清寒微微怔住,手上的动作亦是僵在半空,过了一会,才继续细致地为上官流云缠着纱布。
手上的纱布精巧地打了个结,龙清寒捉住上官流云的手握在手心里,淡道:“是我应当早些告知你一切的,不过从今往后再也不会了,日后……我会护着你,不再让你受半点伤。”
星光点缀的眸子里映着上官流云的倒影,灼灼的目光令上官流云的脸一阵发烫,反手扣住龙清寒的手,上官流云微微用力拉着她贴近自己,仰头吻上她的唇。
顾不得心里诸多纷繁的思绪,此刻的上官流云只想抱紧龙清寒瘦削的身体,陷在她流淌着柔光的眼眸中。不料正这般心生绮念之际,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旋即一抹暗红色的身影如风而入,突兀地到来自然惊到了屋内正亲密的两人。
眼疾手快地拉过上官流云的外衫罩住她□□的肌肤,龙清寒回头望着身后的烛龙,轻轻蹙眉道:“姑姑过来怎也不敲门?”
眼风扫过二人十指紧扣的手,烛龙走上前,幽幽道:“我进我的别庄,何曾须得敲门?倒是你,自己尚未痊愈,不在寒穴里修养,倒有心来这里照顾外人!”
纤弱的身子微微一颤,龙清寒盯着烛龙的双眸,冷道:“姑姑,流云不是外人,她是我至亲至爱之人。如今她受了伤,自当由我这个未过门的妻亲自照顾。况且眼下我们的行踪已经瞒不过烈羽卫,在寒穴修养和在这里修养又有什么区别?”
听龙清寒提起烈羽卫,烛龙的脸色陡然变得严肃起来。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道:“我来找你也正是为了此事。方才山间的烈羽卫都被我以浮水咒灭了口,但到底是散了血气,以金乌的手段绝不可能没有觉察。”
挨着上官流云坐在床边,龙清寒沉默半晌,道:“就算他不曾注意,要隐瞒他手下那么多烈羽卫在钟山地界消失的事实也绝非易事。虽然眼下能拖得一时是一时,但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咱们还是要早作打算,另行商讨对策。”
听着两人的谈话,上官流云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握着龙清寒的手紧了紧,上官流云心念一晃,疑惑道:“我始终不明白金乌为何要对你我下手,并且非要做到如此地步?先是损了我的记忆,再又对应龙神尊下毒,如今更遣烈羽卫来灭口……”
凌厉的目光落在上官流云身上,烛龙脸色幽冷地哼了一声,谑道:“他所做的可不止这些,当初在昆仑冰湖外设下埋伏,骗你散出神念震碎结界的是他,在你和凤神之间搬弄是非陷你入阵的也是他,在昆仑山门后设下缚魂阵并且把开启阵法的秘钥天命策交到鬼车青鸟手里的还是他,他这一局棋步步为营,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过你的意思。你视他如手足,他却视你如芒刺。”
“什么!”
听烛龙这般一说,上官流云心里不由一阵发凉,当下循着烛龙的话努力拼凑着脑海里零碎的记忆。旧日的场景一幕幕渐渐明晰,残缺的画面在烛龙的提点下也一点一点拼凑成一幅幅陈旧而残忍的画卷。
熟悉而陌生的身影现在每一幅画卷中央,依稀都是上官流云当年的模样。
画卷中的万里冰原早已碎裂,徒留她孤身一人站在冰原外惊恐地望着四溢的湖水,那是她被封印前见到龙清寒的最后一面。碎散的浮冰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冰冷刺骨的湖水渐渐漫过上官流云的脚腕,双膝,腰际……
当冰冷的湖水漫过胸前,就快将她淹没时她终于在湖面上看见了那一抹朝思暮想的纯白色身影。龙清寒阖着双眸卧在水面上,一如初见那般神色安详。
伸手向前探了探,上官流云的指尖刚触及龙清寒的肌肤,耳畔突然传来一阵乌鹊哀歌,紧跟着猩红的血光占据所有的画面,刀光剑影下热血染红了碧蓝的湖水,凌冽的寒光和水面上的银华交织于一处,而龙清寒正卧在如水的银华中央,细碎的桃花,花瓣零星地坠在她素白锦衣上。
“就凭你现在这副模样,连神念都没有,还怎么和我争!”
一度出现在迷梦中的场景终于完整地呈现在眼前,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向上官流云。心里好似被活生生灌出一个巨大的洞,里面充斥着各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没想到……竟会是这样……”
倘若当初没有轻信金乌,她和龙清寒是否就不会遭受这么多劫难?烛龙说得没错,纵然没有血缘关系,她仍视金乌如同手足,然而没想到对方却一直将她视作芒刺,步步算计着她,甚至将龙清寒一并牵扯进来。
喃喃抬头,上官流云抬手摸了摸眼角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落下泪来。
“流云……”握住上官流云的手再度紧了紧,龙清寒望着她,颤抖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我没事,不用担心。”挣开龙清寒的手,上官流云就着袖子擦干净脸上的泪,哑着声道:“都怪我……连累了你……”
纤瘦的身子颤了颤,龙清寒急忙又攥住她的衣袖,摇了摇头道:“你我之间何谈连累二字。不过是一世情,一世债,命中注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