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满不在乎,淡然得很,就连与自己十几年不曾谋面的亲姐姐相逢,情绪起伏也不大。苏玉青自己倒是又惊又喜,她不懂苏玉菡为何如此,所以才不吭声。
楚紫遥被苏玉青一记眼刀刮得浑身不自在,也不再隐瞒,说道:“这里我小时候来过的,嗯,姑姑曾带我来过……”
苏玉青闻言半眯着眼看着她,不悦道:“你既知道有古怪,为何还傻不拉唧的跟着风振乱转?不想活了!”想到中了风振的大圈套就气不打一处来。楚紫遥明明知道有古怪居然不告诉她,真是气死人了!复又想到苏玉菡在此处住了十余载,又道:“你既然来过,定然在幼时就认识菡儿了?”
“我只待了一晚上就离开了,并未见过玉菡。”楚紫遥见到她半眯着眼,知道这是危险的预兆,更是丝毫不敢隐瞒。
苏玉青只有两种情况下才会半眯着眼睛,一是在她享受楚紫遥带给她无限快感的时候,再者就是在即将生气的情况下。楚紫遥见她就快要炸毛,忙道:“我见你对风振十分感兴趣才没有出口阻止。来的时候,我已经暗中吩咐坤影留意所有可疑的人事物,来应援的归凤庄人也被他们打发了。风振临时挖的入口我也叫人掩埋了,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
苏玉菡深深地看了她们一眼,眼里似乎有了一丝情绪,缓缓地道:“如今时局紧张,国内奸臣未除,对外征战连连。你们的事不宜张扬,以免给敌人可乘之机。”
楚紫遥见苏玉青俏脸一红,显然是对苏玉菡知道她们关系这件事有些不好意思。拉起她没受伤的左手,坦然道:“你且放心,我决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那就好。”苏玉菡抬眼见到窗外皓月当空,她相信楚紫遥能够保护好苏玉青,如此她也好坦荡荡来去无牵挂。背对着苏玉青道:“姐姐,菡儿要走了,你保重。”
幸福来得太突然,走得也太突然。两姊妹相逢不过个把时辰就要面临分离,这让苏玉青不胜伤感。见苏玉菡背对着她,猜不到她的想法,明知故问道:“可不可以不走?”
“忘了吗?我乃天煞孤星……”苏玉菡袖袍一挥,破窗而走。人已不再,声音还远远的盘旋在空中:“姐姐,保重。”
天煞者,克也;孤星者,孤也。天煞孤星天降临,孤克六亲死八方。寥寥几句,曾是天机道人为苏玉菡批命的解释。
时光如水
月色依旧,夜里无边清静。苏玉青模糊的望着那抹白影消失的方向,一行清泪终是流了出来。天煞孤星,克六亲死八方。
苏玉青不明白,为何拥有如此凄苦命运之人会是她的亲妹妹?她不想去相信。可是,先是父母的相继死去,后是天机道人的批命,这一切的一切又让她不得不相信这些都是真的。她想大声地告诉苏玉菡,她并不惧怕什么克死六亲死八方的言论,她只想要苏玉菡安安稳稳的陪在自己身边。
而今好不容易久别重逢,理应是坐在一起叙旧联络感情的。可是苏玉菡还是选择一个人孤零零的走掉,这让本就不怎么不痛快的苏玉青心里更不是滋味。
楚紫遥见她如此也不出口相劝,默默地用手绢帮她拭去不断涌出的泪水。待到苏玉青哭累了,缓了下来后才柔声道:“不必过于担心,既然她出了皇宫,定有再见之时。她行善积德多年,定能改变天煞孤星之命运。”
苏玉青真的是哭累了,闭着眼伏在楚紫遥肩头,头都懒得抬了,幽幽地道:“菡儿孤苦无依十余载,如今孤身涉足江湖,我很担心。”
“我相信命不由天。你先前也看见了,她年纪虽小,武学造诣却并不逊于你我。再者,她出宫必有其原因,不必过于忧虑。”楚紫遥是绝对放心的,她看出了苏玉菡的武学套路是楚瑾亲自传授的,也曾暗自寻思:‘她到底是姑姑的徒弟还是师父的徒弟?’
过了一会儿,苏玉青心情逐渐平复。楚紫遥望着窗外的月色,问道:“我已得知确切消息,六香寇丸在萧山手中。玉菡说萧山不在归凤庄,那他到底在何处?”
苏玉青正处在恍惚状态,所以楚紫遥说的话她并没有听进耳里去。依旧趴在她肩头云里雾里,睁开眼睛透过纱窗看星星看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紫遥等了好一阵子,听不到回答,以为她睡着了,打算将她抱到床榻之上歇息。岂知将她打横抱起的同时,苏玉青瞪着一对哭得通红的兔子眼干巴巴的望着她,委屈的模样让楚紫遥的心都纠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苏玉青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却不回答问话。楚紫遥感觉到她身子冰凉,怕她寒毒复发,还是将她放在了床榻之上,拉过被子将之裹了个严实。握着她的手坐在床榻一旁,满目柔情的看着她,柔声道:“我以为你睡着了,冷不冷?”
“找到萧山就能找到六香寇丸?”苏玉青也不是完全没听到她的问话,她只是一时不想开口罢了!经过了强烈的心理斗争她也想明白了,苏玉菡已经不再是十几年前那个爱哭爱闹的小孩子了,她已经长大成人。既然她十余年都这么过来了,后面的路一定也能安然无恙的走下去,就算是哪天走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