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玉琳端着碗碟进来,豆沙糕,椰子盏,鸳鸯卷,各色点心都不少,“皇妹用罢茶点,早些回去歇息罢,时辰不早了。”
还没吃就赶人,屠苏颇为挑理,“长公主不陪苏儿一起吃吗?”
“我吃过了。”如意胃口也不大,夜里也不喜欢吃宵夜,难以消化,所以,倒也不是有意拒绝屠苏。屠苏听罢,站起身,凉凉地说:“长公主不吃,是想早些歇息罢,那苏儿也无甚胃口,饿了许久,也不差这一顿了,不叨扰长公主了。”说罢就要起身往外走。如意明知她是故意的,也知道她是要自己挽留,心中纵是不愿,却也只能顺了屠苏的意,叫道:“皇妹。”
屠苏背对着如意,步子顿住,嘴角上扬。如意轻叹一声,“好了,莫要闹了,早些用罢早些歇息,一路折腾,都不乏吗?”
“乏得很,这一路所经之事太多,”屠苏乖巧地坐在如意旁边,垂下眸子,“不过见了长公主,饶是历经千辛万苦,也值得。”
“……”如意不知该如何回应,只道:“用膳吧。”唉,若是凝儿有屠苏一般的主动,她们也不会现在这般了。想起花千凝,如意又是满腹的惆怅,想着方才自己还以辈分压制屠苏,现下屠苏不知她曾经同凝儿的关系,若是晓得了,这个说辞便再也无法发挥作用了。
屠苏也没再说难以招架的话,享受此刻难得的静谧,“长公主也来一块儿。”屠苏递过来一块,如意只顾想着花千凝,蓦然接过豆沙糕吃掉,屠苏眼底含笑望着她,待如意吃罢,才说:“方才那块是我吃过的哦。”
如意瞠目,已经下咽的豆沙糕,后悔也是来不及了,兀自有些闷气。屠苏瞧着,逗笑道:“长公主还是这般好骗。”如意再次侧目,难道方才是骗她的?刚想嗔怪几句,屠苏坐直了身子,筷子戳了戳鸳鸯卷,低落地说:“我晓得,长公主很是嫌弃我,我怎敢以自己食过的给长公主吃呢,怕脏了你的嘴。”
如意原本有些闷,现在有些气,拧眉高声道:“皇妹,你这话说的,我可真是要生气了。”谁说过嫌弃的话了吗?她不曾说过的,不曾做过的,却那么理所当然地扣在她头上,也难怪如意郁结,“我在你眼底若是这般不堪,日后你也别再来我落花苑,免得脏了您的脚。”如意动怒,站起身就要往里走,边说:“皇妹饥饿与否,又与我何关,我自扫门前雪便是,他人之事,我不想管。”
“长公主!”见如意真生气了,屠苏心底感觉复杂,有点疼,却又莫名的很爽,“公主殿下,别生气嘛。”屠苏拽住如意的手腕,人从身后贴了过来,双臂圈住如意的腰肢,脸贴在如意的背后,轻柔地蹭了蹭,闷闷地说:“如意,我、我当真要想死你了。”话语颤抖,说出心底埋藏许久的这句话,屠苏的嘴巴都有些不利索了,“多少次,我都想从南蛮逃离,逃去完颜国找你,可是父王把我关起来,整整关了我一年,当时我好生绝望。那时,一切已成定局,我最爱的如意也成了完颜国的皇妃,即便是现在,勾勒出那样的画面,我的心都很疼……”屠苏的声音开始哽咽,“如意,我不要叫你做长公主,我也不要当你的皇妹,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也只喜欢你一个人,”屠苏呼吸开始急促,双臂也不自觉用力,不满意自己的说法似的,“不,不是这么多年,是这辈子,这辈子我不会嫁人,你若不同我一起,那我便孤独终老,我……”
“苏儿!”如意听不下去了,心底泛起的疼压制不住,“不要喜欢我。”我喜欢的那个人是花千凝,不是你,我不想承受你的一辈子,我的一辈子都无人承受呢,“我心底已经有了别人。”
屠苏猛然松开如意,扳过她的身子,俩人相对而立,屠苏满脸泪痕,如意也是眼眶泛红。屠苏双手紧紧抓握住如意的肩头,如意疼得皱眉却也没有躲开,屠苏不敢相信地说:“你竟然真的喜欢那个男人?嗯?你不过是为了国家政治的牺牲品,你怎么能对他动真心,怎么能!”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屠苏说想开了,但眼前的人说心里有人了,屠苏还是无法接受。
如意别过头,没有解释,她心底的人,是花千凝。
屠苏见如意咬唇,连解释都懒得解释,每日每夜的思念此刻间都化作怨恨和愤怒。屠苏单手捏住如意的下巴,扭过她的头,让她看自己。如意想往后躲,屠苏的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肢,箍得紧紧的,嘲讽道:“如意如此喜欢男人,是觉得苏儿不能让你在床上快活吗?”
如意挣扎的动作剧烈,听到这句露骨的话,更是愤怒不已,“你放开我!”在如意心底,床笫之事那是极为隐秘的事,也是俩人关系亲密无间时才能提及的,而屠苏此刻竟然就这般直白地说出来了。
“呵,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如男人好呢?”屠苏愤怒,她想了多少个日夜,克制了多少春秋,而眼前的人,竟然真的动心喜欢那个男人,屠苏太不甘心了,“不如,我今夜就让你尝尝这滋味,也许你会欲罢无能呢。”
“屠苏!”如意的力气,估计也就比花千凝大不了多少,而屠苏的武力值也就比公孙梦未稍微逊色些,所以,她无力挣脱。听见里面突然传出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