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褪去了这样那样的刺猬般的伪装,周姐姐会不会是一个温暖的甚至是耀眼的天使呢。反正,跟她从相遇到现在,她给我的感觉就是温暖的。跟她聊天的时候,会让人不自觉地安心。因为那舒缓温润的语调,因为那时不时地绽放出来的微笑——只不过,她所讲述的内容,有些过于沉重。尤其是在想及之后猝然降临的天人永隔的时候,我总是动摇,“不然,这个故事就这样算了吧”我不止一次地这样想过。虽然可能会给人一种矫情的感觉,但是,我毕竟是面对着讲述者的第一听众,我所听到的每一句话,都是从当事人的嘴里说出来的。而看到这篇文章的各位,因为没有身临其境,所以终归体会不到。更何况,插科打诨是我的专长,煽情,我的确不太会……
一不小心的又写了连篇累牍的废话真是抱歉。反正,就这样,各怀心事的两人从周姐姐的生日后又相安无事地过了一段时间。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不见面。回归寄宿生活的周姐姐继续过上了跟舍友谈天说地的生活,只不过是变得更加沉默和不合群了。
她还是像之前那样很少吃饭,只不过不再是为了省下钱来给刘姐姐打电话,而是单纯地因为过重的心事而食欲减退。原本给人一种苗条的感觉的身材也变得看上去是那样的病弱。
那时的周姐姐很可怜啊。这一点,某种意义上我也是能够体会的。区别就只是,我那是自作孽,不值得同情;而周姐姐,听过她的叙述,让人忍不住地想要落泪。
日复一日的失魂落魄,麻木地坐在课桌前,前后左右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而她,却是因为忽然地想起某些心事而不止一次地在课堂上默默地潸然泪下,吓坏了同学和老师。那是一种怎样的无助和悲伤啊!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个别人,也是行尸走肉一般地活着。眼看着,刘姐姐的预产期就快要到了。于是,事业编制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带薪休产假。
刘姐姐在南方的妈妈火急火燎的来了,之后,远在本省西北角的婆婆也“不远万里”的来了。女儿永远是妈妈的心头肉,在这种情况下得以明显的体现。据说,在那个年代,甚至是当下。媳妇在婆婆的眼里,充其量只不过是个生孩子的机器。生了男孩倒好,皆大欢喜,万一生了女孩,哼哼,要是公婆不横挑鼻子竖挑眼隔三岔五没事找事的话,他们就不是中国人。不过另外据说,如果父亲智商比较高的话,生女儿的概率会高一些。潜台词也就是说,男的彪一点才能生出儿子来,于是,是不是也可以这样理解,能生出儿子的男的,智商没有老婆高。这种说法普及开来的话,重男轻女的风气是不是能缓解一下啊。好吧,这又是我的废话。
接下来,没有跌宕起伏,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又是难产又是大出血什么的吓死人。如期顺产,母女平安。
那天不顾刘姐姐的劝阻请假守在产房外面的周姐姐在看到她被推出来的时候,就那样在走廊里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是因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而变得释然,还是为刘姐姐给那个死男人生了孩子而感到不甘。周姐姐并没有告诉我。她只是默默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不想说的话,全在酒里了。入喉的热辣,让她呛出了眼泪。这就是时隔多年再次回想起来之时的表现,也是答案。我读懂了,却不知各位。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六章
然后,就到了李丫头满月酒的时候了。
那也是周姐姐第一次和唯一一次在如此重大的场合的席间醉酒失态的时候。
李丫头满月酒的时候,周姐姐和周妈妈是以“一直以来竭力帮助人在他乡的女儿”的义妹和义母的身份被请到现场奉为上宾的。列席主坐,跟刘姐姐夫妇以及他们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同为一桌的。对了,刘姐姐还有个妹妹,听周姐姐说好像比刘姐姐小三五岁的样子。她们并没有更多的交集,甚至再次相见,都是在刘姐姐夫妇的葬礼上。
至于她为什么提起了那个人,周姐姐的原话是,“她妹妹的眼神像是准备杀了我似的”——这副表情,是在葬礼的时候见到的。难道,是那个人窥见了什么端倪?
我不敢妄自揣测。对了,周姐姐说,也就是在葬礼,在大家或虚情假意或真心实意的哭完丧以后开始踢皮球,极力地想要避开克死父母的瘟神拖油瓶的时候,周姐姐说出了让她抚养李丫头的这一番话。那时,周姐姐也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孩子。刚在一个设计公司找了个当学徒兼助理的工作,一个月才几百块钱的工资。
再说回满月酒这回事。因为是孩子的满月酒,加上夫妇两人的交际面并不是很广,所以只请了相熟的领导和要好的同事还有一些朋友,剩下的都是亲戚,所以也就办了不到十桌。因为坐席安排的都是些互相之间能说上话的人所以席间并无冷场。周妈妈在忙着跟刘姐姐的父母套近乎请教育儿经,时不时地还在刘姐姐公婆的面前说好话,充当了热络气氛的角色。至于周姐姐,因为不想说话所以就一个人在那里坐着喝闷酒。
听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喝酒是非常容易醉的。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