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的灯便亮了起来,然后有书页轻翻的声音。
五点半,薛离衣穿戴整齐从书房出来,她侧耳听了听,确定关瑾瑜卧室没有动静,这才轻手轻脚的去了厨房,泡着的红枣枣皮已经软化,更好消化,她把红枣捞了出来,一块放进淘好的米里煮。
煮好粥后,她从橱柜里扒拉出了煲汤的小锅,洗涮干净,把杏仁露和一小块即食的燕窝放进去,翻开袋子里昨夜买回来的冰糖,又加了一把进去,定好时。
薛离衣往关瑾瑜紧闭的卧室房门看了一眼,眉目舒展,安静的笑了一下,然后才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到了公交站,薛离衣熟练的刷卡上了一辆郊区线的公交,公交一路驶离了市中心,到了一处在建的开发区。
这里和关瑾瑜住的市中心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算得上是荒无人烟。
机器声轰隆响个不停,建筑工地上尘土飞扬。
工地上的某个工人一眼就看到远处走来一个年轻女孩,梳着干净的马尾,额头饱满光洁,浅灰色运动外套,里面是白色t恤,下。身是黑色运动长裤,红色运动鞋,这样更显得她肤色白净,眉眼清晰。
她两手抄在兜里,清纯得像个女高中生。
工人大力的朝她招手,满脸的灿烂:“小薛!”
薛离衣淡淡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在棚屋里把外套脱下来,套上蓝色的工衣,开始她一天的工作。
关瑾瑜就是打破脑袋,也绝不会想到她所说的随便搬点东西,很轻松的活,是在工地上搬砖,能把一群大老爷们累得见天满身臭汗的活——
这他喵的叫轻松么?!
第14章 温情
薛离衣昨晚做的针灸果然成效显著,关瑾瑜一觉醒来,那叫一个神清气爽生龙活虎,她梳洗穿戴后,不等化好妆就去推开了书房的门,满心期待有个人依旧从墙上翻下来,赤足而立,低低柔柔的说声:“早安”。
往常那个角落却没有人倒着挂在那里练功,单人床上被褥也叠得整整齐齐。
她不在……
关瑾瑜眉头极快的皱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失落让她觉得很陌生,和不适应。
算了,关瑾瑜干脆拨通了薛离衣的电话。
“薛小衣,”关瑾瑜话一出口就觉得语气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忙极快的转寰回来,一只手抱在胸前,平静而温和地问:“你去哪儿了?”
薛离衣摘下棉纱手套,伸进口袋掏出了手机,贴在了耳朵上,笑意几乎在同一时刻扬起在她的唇角。
那边似乎很是嘈杂,人声,机器声。
唯独女孩清泉般甘冽的声音清晰而低柔的传了过去。
她说:“姐姐,我在工地上。”
关瑾瑜快步走到窗前,双眉紧锁:“你说清楚一点,你在工地上做什么?”
“我在干活啊,昨夜同你说过的。”
“干活?你什么时候告诉过我在工地。”关瑾瑜才反应过来,惊讶的说:“等等,你说随便帮着搬点东西,不是在工地搬砖吧?”
薛离衣眼睛一弯,她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隐隐还能听见风声。
两只手套都被摘了下来,随手塞在工装上的大口袋里,只随意那么一站,举手投足间便自有一份女孩子的娉婷纤柔在里边,她笑着说:“姐姐真聪明。”
关瑾瑜差点就要顺口接句:我就是这么机智!
呸呸呸,这都什么跟什么!
关瑾瑜在书房来回踱着步,不解的问:“你怎么会想到去工地上搬砖呢?具体在哪个地方?累不累?工资按时给你么?工地上那么多男人,你一个女孩子,要小心一点。”
她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字里行间都是关心,没有丝毫对卖体力的蓝领工人的贬低。
“我上次在市里坐公交,偶然间发现这个工地,所以在这里试试;在升平区,旁边还有栋高楼,叫做鸭鸭大厦,”薛离衣顿了顿,翻开不小心蹭出了一条血痕的掌心,低声说:“不累的,大家看我年纪小,对我也很照顾。”
她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就笑了:“姐姐,工头说,我拿一个人的工资,干了两个人的活。我很开心。”
关瑾瑜那句“你这不是傻么工头明显是看你单蠢坑你的”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沉默了一会儿,好像了然似的,目光远远落向窗外已经普照了的晨曦,将手伸到阳光下,看到掌心的纹路朦胧而温暖,也笑了。
钢筋水泥的城市,依旧有阳光透进来,不是么?
“你开心就好,好好干。”女人柔声说:“晚上记得回来做饭,我的胃就靠你了。”
“我晓得的。”
“姐姐去上班了。”
“好,锅里有红枣粥,还有杏仁燕窝,你记得喝。”
“好的,我知道了,拜拜。”
“拜拜。”
薛离衣已经习惯了关瑾瑜的早出晚归,关瑾瑜不在她就做自己的事,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念童话故事,一个人吃饭。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