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刺耳的咯唧声,还有尖叫声,锅炉爆炸声,电流短路时轻微的滋滋声,烟火和橡胶的糊味立刻冒了出来,他重复着弃船的指令,直到船头已经倾斜到立不住脚的地步,大副抓住了船舵的操纵台,才勉强让自己不立刻摔下去。
终于,在连续不断钢铁扭曲碰撞的撞击声后,终于传来一声沉闷的爆裂的声,一整艘巡洋舰居然被一个钢甲折成了两半。
舰船的碎片被挥了出去,一块撞到了一艘护卫舰上,另一块则扎进了水里。
就在舰首入水的那一霎那,大副挣扎着从舰桥破碎的玻璃间游出,浮上水面,水面上巨大的爆炸,又迫使他再次潜入海中,他透过海水,看到巨大的火焰从水面上向四周扩散,钢片,木板,杂物,被爆炸的冲击波抛出,在他的身边透过水面飞速坠向海底。
钢铁的巨甲取下巨盾,随手碾碎了最后一艘护卫舰的炮台,他们却连一点伤痕也没有在巨甲身上留下。
自从和帝国开战以来,毕维斯从未向这刻般绝望过,他在水中呆了一分钟?还是两分钟?他不知道,直到肺中的气体被燃烧殆尽,才浮出了水面。
据说有人会在死亡之前想到亲人,妻子,孩子,毕维斯的脑中却一片空白,海水冰冷,让人无法思考。
然而,巨甲接下来什么也没做,它就静静地站在离最后一艘护卫舰不到一公里的地方,看着护卫舰放下小艇,收容他们这些残兵败卒,看着毕维斯被一个水兵拉上皮艇,又静静地等着护卫舰载满伤员缓慢地离开。
大副和其他落水者拥挤地坐在甲板上,在裹着毛毯,瑟瑟发抖,直到落霞漫天,钢甲巨人消失成暮色和大洋中的一个小点,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
运送完干草的大叔,从飞艇渡口运了一批煤炭回到镇上,看到镇外山野中在夜色里匆匆行走的艾米莉。“小姐。”大叔停下了马车,脱下帽子向她致意。“您要是不嫌脏,我就载您一程。”
艾米莉不嫌弃地坐到马车上,她的衣服上沾满了汗渍和油污,说不定连马车的座椅都比她的衣服干净,她疲惫不堪,连劳作了一天的小马,和她比起来都显得神采奕奕。
大叔点燃车前的煤油灯,和气地朝着艾米莉笑了。“小姐,又在外面玩了一天?”
“是啊,”艾米莉顺手摘下路边草从中的草叶咬在口中。“有几个小朋友不听话,要来偷我家的苹果,教训了他们一顿。”
“哈哈,”大叔笑起来。“您准是又偷偷去看新在造的铁路了。现在这个时候哪有人来偷什么苹果。苹果还没冒芽呢。”
“啊。”艾米莉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被您发现了。”
已经逐渐可以看到小镇的灯光,大叔不由地加快了挥鞭的速度。“说起来啊,今天又看到大白鸟了。”大叔说。“还有个外乡人问我是什么来着。”
“外乡人?”艾米莉支着头,从瞌睡中惊醒过来,警惕地眨眨眼睛。“能听出口音么?”
“听口音到兴许是我们这一带的,是个当兵的,看起来有点厉害,肩上别着星星呢。也有点眼熟,但不是咱们镇里的。”大叔说。“她问我,我哪答得出来。只好随便乱说呗,不过我还真的希望是我们军部在搞什么研究呢。造出点名堂来,把那些狗娘养的都打回老家才好咧。”
艾米莉望着天空。夜幕深垂,天空上繁星闪耀,一点也没有像昨天那样下雨的意思,深冬的风总是带着点春天的味道,却依然寒冷刺骨。
温斯特在哪呢?艾米莉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將疲惫赶出大脑。温斯特她也和我一样在凝视这片星空么?艾米莉问自己。她也层像自己一样精疲力竭,不知所措么?
星辰不能回答她,海克利斯也不能。
马车驶进一片温暖的橙色灯光中。
☆、第 7 章
灯光遮住了朦胧的星光。车夫大叔將车停了下来。“小姐,您到了,我还得卸煤去呢。”跳下车来,艾米莉將双手插在衣袋里,快步朝家走去,一边做好被魔音吼耳的准备。
果然还没有走到门前,就听到厨娘的尖叫。“您又跑去哪里了,您在外面玩了一整天,难到就不考虑我们这些在家里为您担心的人嘛?格林方斯子爵家的公子找了您整整一下午,要不是您现在回来了,我们就要连渡口也一起去找了。”厨娘一边唠叨,一边抹着眼泪到厨房里將热了又热的饭菜端出来。
“艾米莉,艾米莉!”厨娘的儿子从大厅的右边拿着他的小火车头模型跑过来。“你看,你看,菲利克斯把我的小车弄坏了。你是修理工嘛?”
艾米莉望着与温斯特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小男孩温柔地笑了。“是哦!不过我可不给人免费修理的。”
“那我用三颗太妃糖,不四颗太妃糖和你换。”小男孩一本正经地说。
“不行。”艾米莉摇摇头,朝着小男孩做了一个鬼脸。“我是世界上最棒的修理工,四颗太妃糖可请不起世界上最好的修理工。”
“那怎么办。”
“我要八颗。”艾米莉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