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隔壁的小道士,道:”奇怪,奇怪!余观主是几时入的日月神教?”
余沧海怒:“什么?谁说我入了魔教?”
向问天哼哼道:“你说我神教中人恩将仇报。但福建福威镖局林总镖头,当年救过你全家性命,每年又送你一万两银子,你青城派却反而害死了林总镖头。余观主恩将仇报之名播于天下,无人不知。如此说来,余观主必是我教的教友了。很好,很好,欢迎之至。”
听向问天瞎掰扯,余沧海怒道:“胡说八道,乱放你龟儿子的狗屁!”
向问天道:“我说欢迎之至,乃是一番好意。余观主却骂我乱放狗屁,这不是恩将仇报,却是甚么?可见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一生一世恩将仇报,便在一言一动之中也流露了出来。”
……
听他们一来一回地打嘴炮,也不知何时能动上手,扯了那白毛老头入局,再逮回去。
……
余沧海冷笑道:“任小姐倒是与那个令狐冲有情有意得紧。只可惜这令狐冲品行太差,当年在衡阳城中嫖妓宿娼,贫道亲眼所见,却是辜负任大小姐一番恩情了。”
向问天笑问:“是余观主在妓院中亲眼目睹,并未看错?”
余沧海道:“当然,怎会看错?”
向问天低声道:“余观主,原来你常逛窑子,倒是在下的同道,你在那妓院里的相好是谁?相貌可不错罢?”
明明低声,四周的人却都听得见,气得余沧海吹胡子瞪眼大骂道:“放屁!你龟儿子的放屁!”
向问天故作恶心状,抬手扇扇风,道:“好臭,好臭!”
余沧海太气了,脖子脑袋全红了,作势要扑上去挠向问天,又被方证架住向后拉扯,费了些力气才扯开。
方证要留任我行于少林常住,参习佛法,还江湖一个太平。任我行答:“我既然姓个任字,又叫做我行,这就只好由着我自己的性子啦,我喜欢走到哪里就走到哪里。”
方证盯着白毛老头道:“哼,原来任教主是拿老衲消遣来了。”
任我行抱拳道:“不敢,不敢。老夫于当世高人之中,心中佩服的没有几个,数来数去只有三个半,大和尚算得是一位。还有三个半,是老夫不佩服的。大和尚,你精研易筋经,内功已到极致,心地慈祥,为人谦退,不像老夫这样嚣张,那是我向来佩服的。”
他这几句话说得甚是诚恳,绝无讥嘲之意。方证心里头任是生气,闭眼道:“阿弥陀佛,老衲可不敢当。”
只听一个声音洪亮之人问道:“任先生,你还佩服哪几位?”
任我行哈哈一笑,移步至岳不群面前,一手背后,一手抬起,虽话语而摆动,领导之风尽显。
“这华山派有一绝顶高手,是我佩服的。”
“哼,任先生不必讲反话,我家相公不需要那么多人佩服。”宁中则在一旁哼哼道。
“哼”,包毛老头白眼一翻,“宁女侠误会了,岳先生的确不在我佩服中人之列。我佩服的,乃是华山剑宗前辈风清扬。”继而又踱步到冲虚老道面前,“在我佩服的人当中,还有一个,就是你,牛鼻子老道。你的武当派太极神剑颇有独到之妙,不过你不会教徒弟,武当门下没甚么杰出人材,等你牛鼻子鹤驾西归,太极剑法的绝艺只怕要失传。再说,你的太极神剑法虽高,未必胜得过老夫,因此我只佩服你一半,算是半个。”
冲虚道人笑道:“能得任先生佩服一半,贫道已是脸上贴金,多谢了!”
“任我行!你是我们武林正派的仇敌,在这武林圣地少林寺,轮得到你这个魔教的原教主对我们评头论足!”左冷禅盯着任我行冷哼一声,似乎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原教主”三字似咬牙讲出来的,蔑视之意尽显。
却听那白毛老头哈哈大笑,道:“左大掌门,你不要生气,你虽然不在我佩服的人之列,可是在我不佩服的三个半人之中,你却是首当其冲的。你这人功夫极强,算计也深,这一点挺合老夫的胃口。不过你这个人野心太大,恐怕将来少林和武当都会成为你的绊脚石罢。”话完还瞥了眼方证,咧嘴阴笑,好似自己若夺回教主之位,就不那少林武当开刀似的。又道:“这也算你才高志大,只不过你过于阴毒,不是英雄豪杰的行径,让我极不佩服。”
左冷禅脸上阴沉,似要发作。
任我行笑道:“你不要生气嘛,若是此刻动手,恐怕……你还不是我的对手。”又见他走过方证,道:“在我所佩服的人当中,最佩服的不是大和尚,也不是风清扬,他是窜我日月神教教主之位的东方不败。”
众人都是“啊”一声,显然大出意料之外。
侧首见东方挑着眉,一副看好戏别错过的模样,心里头当是高兴的,毕竟被死对头如此咬牙切齿地赞扬。虽如此想,这白毛老头当真可怕,将东方作为“最佩服之人”,这心气果然与场下这些人不一样,那枭雄左冷禅何以比之。任我行太适合玩弄权术,太适合坐于权利宝座之上,那些个铲除异己拉拢人心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