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不出这河东。
这些都是将门,一身傲骨,奸人当道,不管是为利益也好,他们定然会在郑州采取措施之前先下手。
“郑氏如何,李氏如何,天下谁做主都一样。”
柳昭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烛火暗淡,看着有些吓人,“今日我以你父亲的身份与你交谈。”
“礼明白。”
“你看到了这天下吗?”
薛礼点头,洛阳一路向西北都是南方的灾民。
“郑氏,杀了那么多人,一己私欲至天下不顾,还心安理得的霸占着洛阳,你帮他,你就是在害天下人!”
薛礼自然知道帮郑氏,也就是坑害天下的百姓,百姓只会诉苦,手无缚鸡之力,亦不可能冲到洛阳城里和那些铁甲军搏斗。
“如今,不还是李家的天下吗。”
柳昭直勾勾的看着薛礼,“薛礼啊薛礼,当真是我看错了你,当年,若不是你的侠肝义胆,我又怎会把女儿嫁给你!”
薛礼冷笑一声,“嫁,是环儿执意,非父亲所愿,柳家人,何时可曾看得起我薛府!”
“你!”柳昭哽咽住,站起扶着桌子指着薛礼。
“是我们看错了人,环儿看错了你,明日你便早些离去,环儿留下。”
薛礼凝着脸,他一早猜到柳家会如此,来河东前,娄师德特意叮嘱过。
“河东诸族,唯柳家最好煽动。”
薛礼转身要离开,走到门口侧着头道:“礼承诺过,此生不会负环儿,环儿不能留在河东。”
薛礼的话很决然。将柳昭惊吓住。
“你站住!”
但是薛礼没有听柳昭的话。
‘砰!’手掌拍在桌子上茶杯震动到茶盖翘起的声音响在房中。
柳昭直身震的坐下,薛礼此番言语,怕是河东要出大事。
看来郑州是真想拿了河东,将这些集团一网打尽。
同时柳昭想的很通彻,他觉得现在天下这样的形式,李氏皇族与郑氏都该明白先要安定天下。
可是郑州的做法,非但没有安抚百姓,反而让民心尽失,这样的朝廷柳昭觉得看不到希望。
迟早有人会反,若是河东反了,以河东的势力,影响到天下,推翻郑氏是有可能的。
若成了,再推举李氏皇族重新上位,那么河东便又成了建国初那般。
太.祖未建国时初起义,得关陇支持,后高.祖立国以赏赐关陇贵族众多,山东乃后起之秀,形成了天下的两大集团。
柳昭静下来后修了一封书信秘密差人送往了河东道大总管府上。
柳程三是柳氏外门庶出,与柳昭平辈,比柳昭小一岁,虽不是长房,但柳氏一族向来家中关系处理的妥当,且柳昭对族内同胞都一视同仁,况且这柳昭三也是有些本事的。
柳程三白天还和韦家商讨河东的事情,柳程三生性多疑,这种事情不敢乱下定言,耐着性子看看这个巡察使究竟要干些什么。
晚上深夜就收到了柳府快马的书信,柳程三早已经躺下了,但是事情紧急下人只得将柳程三叫醒。
这个时节河东的晚上是很冷的,送信的下人脸都冻红了,柳程三起身披了件衣裳。
“老爷,柳府的急信。”
“这么晚了什么事这么急。”
“白天来的巡察使,住进了柳府。”
这个柳程三一早就知道了,他特意安排人跟着就是为了监视薛礼。
但是柳程三知道薛礼身旁可还有郑氏的人监视着。
“送信的时候可曾碰到巡察使带的人。”柳程三接过信看了看那个喘气的柳府下人。
“已经是深夜了都睡下了,我出来时未曾看见旁人。”
柳程三点头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三弟承上,今天局势动荡,郑氏狼子野心人尽皆知,我河东力保李氏皇族保得至今,且郑氏素来与我柳氏不合,大肃将不保,百姓将不安,此次巡察使来之目的三弟必然知晓,偌大河东,族人辅佐几代帝王,岂能被乱臣贼子所害,河东皆名门之后,先辈都是沙场上的热血,三弟若有心,柳家必倾全力相助。”
就着烛火看完了信,柳程三将其销毁。
次日,上阳宫的一角原本只有荒凉的宅子,如今几年过去宅子被人精心修饰,旁边又开了荒地,如今菜地里长着正好的白菜。
近几日信鸽与雕来往的频繁。
“有什么要紧的事吗,你这几日都没怎么睡。”
天无痕躺在躺椅上摇着头,“没什么事。”
“你就不怕再被人射了一支鸽子去?”
这种灰色的信鸽极其难得,且鸽子飞向都有着固定的方向,想要驯化十分难。
“谁敢我便杀了谁!”
“怎么了?”
“河东要反了!”
“为什么?”女子质疑的眼神中高挑女子勾嘴一笑。
“不能让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