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夹杂着些许如轻薄白烟的气息自两人身上激荡出来,缓缓向四周扩散而去。
卷柏睁大了眼睛,眼前的一切倏忽暗了下去。低下头,猛然发现刚刚还被牵着的右手,此时正握着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
顺着长剑看去,只见长剑的剑身刺入了一个胸膛,伤口处并没有刺眼的鲜红,只有凝如实体的灵气缓缓流淌出来。
卷柏松开剑柄,踉跄地退后了一步,抬起头来,入眼的,是她刚刚才惊叹过“你真好看”的那个女子。
一股近乎绝望的悲伤侵入她的心房,哽在喉咙上的话,像是马上就要脱口而出。
可是说什么呢?她明明是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个女子。
卷柏闭上眼睛晃了晃头,重新睁开,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原状。那女子仍旧站在距离她一步远的地方,目光清冷,抿着唇,淡淡的看着她。
刚才的一切,都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我叫百里雪。”那女子先自报了姓名,却转过身去,然后才问,“你叫什么?”
“我叫卷柏。”开口时,卷柏才发现她的声音有些哑着,脸颊上也觉出些湿润的感觉来。
抬手擦了一下侧脸,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百里雪转过身来,递上一方帕子:“擦擦眼泪吧。”
卷柏倒也并不客气,接过来之后擦了眼泪,看着帕子已经湿了,干脆决定先不还回去,说道:“帕子弄湿了,我回去洗了再还给你。”
“帕子你留着吧,算是我‘第一次’见面就吓哭你的赔礼。”第一次三个字在百里雪的舌尖打转,留下满心酸涩,却并未在脸上露出半分来。
卷柏的那股突如其来的悲伤来的莫名其妙,所以去的也快。此时擦了眼泪,听百里雪这么说,脸颊不觉有些发热。她刚才第一面见到百里雪,竟然就对着人家做起梦来。她怎么说也是个修真之人,莫名其妙的站着做梦,说出去怕是要被笑话死了。
轻咳一声,卷柏小声说道:“不用了,刚才……咳……刚才就是沙子进眼睛了,不是被吓得。”
“是吗?那眼睛疼吗?”百里雪听到卷柏的话,往前了半步,关切的看过去,“要我看看吗?”
卷柏对刚才梦里所见心有余悸,忍不住想要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可是看着百里雪眼眸中的关切,脚下竟像是生了根,挪不动半步。
卷柏看着百里雪贴近过来,四目相对,双颊腾得就发起烧来,一路烧到耳朵,烧得耳朵也一跳一跳的。
百里雪轻柔地吹了吹她的眼睛,撤回身子,问道:“感觉好些了吗?”
湿润的气息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却又眨眼之间就离去,卷柏心中如小鹿乱撞,也不敢再看百里雪的眼睛,只能胡乱点头应道:“嗯,好些了。”
百里雪见她这般模样,轻笑了笑。
卷柏见她笑起来,明媚生光,只觉心头上像是开了花,清风拂来,花和叶都随风摇曳,让她也忍不住一同弯了眉眼。
这一片美好忽然被远处传来的喧闹成打破,卷柏这才惊觉,她刚才竟然看着百里雪发起呆来。
转头去看,只见一群天青门弟子往这边跑来。为首的是一个长相俊秀的青年男子,他倒是并未用脚跑着,而是御剑飞行。不是别人,正是云鹏。
云鹏本来正在指导师弟们修炼,不想又察觉到上午才交过手的那股诡异气息的踪迹。虽说比之先前弱了许多,而且还夹杂着些许灵气,但他也没多想,带着师弟们就急急忙忙一路追了过来。
可不想追过来之后,那股气息竟然又不见了,只有两个看着修为极低的别派弟子傻站在眼前。
一天之内两次被那股气息戏弄,一股火气无处可发,云鹏将手中长剑挽了个剑花,剑尖指着两人,问道:“你们两个,可曾看到一股黑色邪气?”
卷柏从来不曾出过远门,更不曾见过这么多人气势汹汹的冲到她面前,为首的那人还用剑指着她,一时被吓得手足无措,却还是连忙挡在百里雪身前,梗着脖子冲云鹏喊道:“没看到,你们想要干什么!”
云鹏寻那股诡谲的气息而不得,正怒火中烧,却还被卷柏呛声,更是火气上涌,心中暗道:我奈何不得那股气息,难道当我连这种不入流的废物修士也奈何不得了吗。
火气被这种想法一激,干脆挺直剑身冲着卷柏刺了过去。
百里雪见云鹏这一剑来的凶猛,连忙拉着卷柏后退一步,堪堪避过云鹏的攻势。反手将卷柏护在身后,左手微抬,正欲还击,却猛地察觉到有一股熟悉的气息逼近,连忙散去灵气,将左手缩进袖口。
云鹏一剑刺下去,也并未打算取她二人性命。其实不过是他看着两人修为低微,身上的道袍也十分普通,料定两人只是个小门派的弟子。就算是将她们刺伤了,两人门中长辈也未必敢找他麻烦,所以索性拿她二人做了出气筒。
可是却不想他这一剑即将刺中的时候,忽的眼前一花,登时只觉握着剑的右手一阵剧痛,在他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