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轻轻叹息,花花走近莫四娘,低头凝视。「…重要的是,我宁愿留着妳刺下的疤一辈子,也不想让歹人给我的一刀烙在身子。」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莫四娘捂着耳朵。「听起来好疼,不要说了!」
花花轻笑出声,点了莫四娘的鼻头。「阿四这么怕疼,说说也不行?」
「经过昨夜,我连半点听起来很疼的话都不敢听了…!」赌气地拍掉花花的手。「妳也不用装得很坚强,因为我知道妳很疼,我带妳回来那晚,妳怎样治疗都没吭声的,可昨夜妳紧紧握着酒壶和被单,整个身子都在抖,指尖也泛白了。」
「…没想到妳会注意这些事。」花花再次伸手,抚着莫四娘的脸颊,眼神深而柔,语气轻且真。「不过…也许我知道妳注意到这些事,才会这么信任妳…愿意把身子交给妳,阿四。」
莫四娘咬着下唇,为小姑娘的痛苦感到难过。「我真的不想看妳留下疤痕,花花。」
「这样吧,等过个几天,拆了线,我们再看看愈合得如何?」
「啊?还要拆线?!」
「当然了。」
「……还要我来做吗?」
花花笑了笑。「请陈大夫来拆线也可以,很简单的活儿,他应该会。」
莫四娘低下头,半饷,轻声说:「还是、我来吧。」
花花没有问她为何突然改变心意,话锋一转,继而说道:「至于钱的事──今天听小赵他们说,明早镇上有打猎团要出去,我想跟着。」
「打猎?」莫四娘楞了片刻后便立即驳回。「不行!妳这身子跟人打什么猎!」
「我不会伤到自己的,我向妳保证。」
「不行!」
「阿四,相信我。」花花沉着的嗓音,有一股让人安心的自信。「我既然可以信妳,把身子交给妳,妳又怎能不信我,让我照顾我自己?」
莫四娘知道论口才说不过她,论固执,也比不上她那颗硬得像没人动得了的大石头脑袋。「可是…我、会担心啊…」
「别担心。」
握着莫四娘的手,花花给了她一抹笑。
一抹让莫四娘觉得自己被吃得死死的笑。
第 6 章
隔天,洗完衣服被单的莫四娘,在院中满意地看着乘风飞扬的干净布料,干掉的血相当难洗,但她还是用毅力战胜了难题。
「四娘啊,妳还没好吗?」
「啊、已经近午了吗?」毛家妇人手拿饭盒篮子,站在院外等着,莫四娘这才想到约了对方拿午饭到郊外给那些打猎的人。「等等我,还要去厨房拿个东西!」
再度走出院子时,她手上除了菜盒,尚有一瓶微苦却清爽的青草汁。
既然花花坚持今天要跟众人去打猎,莫四娘也就坚持午间为她送饭,顺便检查她有无遵守约定只射出三枝羽箭,要是多射了,莫四娘可要发脾气的。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如此固执!」路上,莫四娘不断念叨:「我跟她说过,伤了自己所猎回来的东西是本末倒置,可她完全不听!」
「妳亲戚也是想帮忙补贴家中开销,这几日妳又忙着照顾她而没去做生意,她想来也是过意不去。」
「钱还是有剩的…」莫四娘低声咕哝:「只是,我想买个东西给她,需要一笔钱,她知道了之后,就不要我买那个东西,我想,如果不买就不需要花那笔钱了吧?她也就不用去打猎了吧?我这么说,她却又道,这是两回事。我不懂为什么这是两回事,她有时说的话就是让我不懂。」
毛家妇人笑道:「不让四娘为她花钱买东西,跟她想赚钱给四娘花用,本来就是两回事。」
「可是──」莫四娘开了口,最后却没了话。在她心里,如此区分并无意义,钱本来就该花在需要的人身上。过了一会儿,才又说:「我只是觉得很丧气。我明明是对的,但她就是有办法说得像她也是对的,我拗不过她,只能由着她去干。」
一旁的妇人闻言,忍不住笑着摇头。这话听起来怎么与她对家里那口子的抱怨一样?「对付这种人,除了以柔克刚以外,倒也没其它法子了。」
「柔?我好说歹说,也没办法让她听我的话。因为事实上,她比我更柔,她笑个一下、软言软语地解释着,我马上就答应她了。」
「这个嘛……」毛家妇人红了脸,想到自己掌握那口子的手段就是撒娇,但莫四娘不过是烦恼于亲戚的顽固,这种法子显然不妥。「…如果她那法子对妳有效,妳学起来,照着在她身上重演,那不就得了?」
「我可办不到,那是年轻姑娘家才做得出的事。」
「四娘可不比年轻姑娘差啊。」
「妳就别笑话我了,我充其量就只能当个老姑娘。」
她们坐上原本用来载货的马车,而只以麻布简单盖住遮阳避雨的木制厢内,还有其它妇人在,全是拿着饭盒要送给那些打猎的男人吧。几刻钟后,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处最靠近安益镇的林间,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