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桓肃却说:“顾运,莫要任性。你们府上就那几个护卫,有何用?与门户大开有什么区别。”“我只是个普通人,谁人没事会闯普通人的府宅?我说了,我讨厌这样。”顾运再四忍下脾气,据理力争。司桓肃嗤笑,“你莫将这世人谁都看作好人,殊不知此刻对你笑脸相迎的明日就能在背后捅你一刀,为何如此排斥我安排人保护你?”“司桓肃!你是不是在稽查司当指挥使当久了犯了职业病!我不是你的犯人,不需要你在我身边放人,不需要你所谓的保护!”司桓肃淡声道:“我不欲与你吵架,我们先不说此事。”顾运狠狠踹了一脚马车,发泄怒火,她想喊司桓肃滚,字已经到了嘴边,却看见几个下人似乎听见了什么,缩着身体,时而瞧瞧往这边张望。生生忍下了脾气,只能在马车几年踹凳子。不知道走了多久,她都忘记看时辰。一路嘎吱嘎吱,马车到了半山腰,终于停了下来。上面还有半截,因为土坡路,而是铺了不规则的花青石,所以马车上不去了。前头跟车走的丫鬟喊:“小姐,到了,可以下车了。”顾运冷着脸,拉开车帘子,推开过来扶的人,提着裙子跳了下去。从丫鬟手里接着一盏灯笼,声音冷冷说:“都不要跟过来,我自己上去。”几个下人面面相觑,不敢逆姑娘的意思,但上面虽说不远,可是黑洞洞的,倘或小姐走路不小心绊脚摔了,岂不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过错。一时无法,只好一脸求助看向司桓肃,因是都知道这是顾家的姑爷,亦算不得外人了。司桓肃从马上下来,“你们不用跟,就在此处候着就是。”话落,人已经大步跟上去。本来昨日已经闹了龃龉,搁下就罢了,谁知见面又吵起,一时怒火难消,连多看人一眼都不愿意,直直往前走,一口气走到了山顶。她已经听见后面跟过来的声音。“你离我远点,不要跟着我!”半晌,司桓肃说:“我不过说了几句话,就这么生气?”“你说的话我不爱听行不行,你使人监督我你还有理了?你凭什么!”司桓肃叹了一口气,“好,我答应你,不再往你们府上放人,你莫要生气了,你倒是第一个敢与我这般使脾气的人。”“我稀罕不成,谁让你这样欺负人。”司桓肃嗤然,“这便是欺负你了?我若真要欺负,你哭的机会都没有。”这人眼力属猫头鹰的。顾运确实有点气哭了,但也还好,眼睛只是盈在眼眶里。司桓肃抬手就抚了下她的眼睛。“你让开。”顾运脾气散得没那么快,不愿意让人挨自己,“难得的一次机会,想出来看日出,都被你给毁了。”司桓肃并不懂什么看日出,但知道这丫头脾气大。“已经答应你,怎么还生气,别哭了。”顾运拿帕子在自己脸上擦了擦,“哦,难道你的脾气这么好控制啊,说生气就生气,说好就好了。我没那么大能耐。”说完转身往前走了两步,拿背影对着人,自己面朝这山下,能看见一片一片的田地,和错落在农田周遭的民宅。赌气看日出,顾运自己想着都要气笑了。司桓肃上前,伸手将顾运拉过来,“我与你道歉可行?九小姐大人有大量,饶恕我无理之过,好不好?”被人哄了一会儿,心里就抗不住,郁气也慢慢给人揉散了。好歹只能装腔作势,道:“下次再不能这样了,不然,真的不与你好了。”一时嘴快,就样司桓肃抓住了话柄,哼笑,“与我好?”顾运想算了,不计较了,说:“对,我高兴了就与你好,不高兴了自然就不与你好了,有什么不对?”司桓肃说道:“天下也再没你这样的了。”顾运道:“天下自然都是人人都不一样的了,要大家都一样做什么,不与你说这些了。太阳要出来了——”天渐渐亮了,天边破开一层金线一样的朝霞。“你也过来啊,与我一道看!”这下谁还顾着置气,先看日出为紧要。光晕从云层下一点点散开来,天光逐渐清明,面上吹来一阵冷风,红日从冬眠缓缓升起来。时间在这安静的光阴里。迎来了白昼。顾运好久没有感受过这种自然景象带来的愉悦心情,心中都舒畅了不少。“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顾运高兴了,又愿意和人说话了,笑意盈盈。司桓肃心说,这丫头大概是他见过的最任性自我的一个人。“唔,好看。”一面应她,一面又看了看,的确从未特地看过日出。极美,很特别。此景特别,情,亦特别。司桓肃眼睛落在顾运身上,忽然将她一扯,抱在身前,说:“不生气了,是不是可以亲一会儿了?”这哪是问她,便是捉着人的腰,动作却不急不缓了,俯身,覆在那柔软的唇上,一手抚了抚那光瓷白细腻的下巴,手指用些力,使她嘴巴微微张开,吻了进去,一寸一寸逡巡,与她一起细细感受。朝霞红光一点点散去,圆盘似的日后挂在眼前,天清日明,徐风不急。顾运叫人吻得身上歇了劲,眼睛迷着水光,耳后一片潮红色,脖颈浸了一层细密的汗,只能紧紧抓着他衣襟之上,咬了一下司桓肃的嘴唇,才叫他放开,慢慢退了出去。咬破了润出一点血来,司大人毫不在意,说了句:“手帕呢,与你擦擦。”顾运还懵懵说擦什么,她嘴唇又没事。司桓肃已经十分顺手从她荷包里抽出一条帕子,往她嘴边下巴擦了擦。要了命的狗东西。擦了顾运,又没事一样擦自的唇,才说:“沾血了。”顾运捂着自己脸说:“不能用了,快快扔了。”司桓肃没事人一样将脏手帕放到自己身上。顾运眼睛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