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塔克部落的指挥官此时只觉得恨得牙根发痒,此时太阳已经渐渐升起,视线开始变得清晰了起来。在火光的映照之下,他看到前面的河岸上站着的少年。看到对方的装束以及所站的位置,他很快就在心中对于对方的身份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和我冲,杀出一条血路去!”他高声大喊着,卡塔克指挥官手举着一把鸭嘴战斧,指向了图特摩斯所在的方向:“看到了吗!那就是埃及的主帅,杀了他,重重有赏!”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带领着自己船上的士兵跃了下去,这段河面很窄,埃及军队在射杀原先三三两两落水的努比亚士兵时尚能游刃有余。可面对现在这些前仆后继奋力向着河岸上游来的努比亚人,仅仅只是弓手的火力显然就不够了。卡塔克部落在付出了不小的伤亡作为代价后,幸存者们终于踩着同伴的尸体,爬上了河岸。一场短兵相接的鏖战势在必行。图特摩斯并没有多作犹豫,他持剑率领着自己的侍卫们一骑当先便冲进了敌阵之中。他打算趁着努比亚人还没有全部游上岸时,抢下先手。这些来自卡塔克部落的士兵比他所想象的要难缠得多,也许是因为突围成了他们仅剩的一点渺茫希望,也许是因为本性如此,这些已经游上了岸的努比亚人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凶悍。那个为首的指挥官此时已经杀出了侍卫们的重重保护,直冲着图特摩斯而来。他手持战斧,而图特摩斯的武器却是一柄锋利无比的利剑。图特摩斯很快就在心中分析出了两人各自的优势与劣势,他凭借着灵巧的身形,逼近了男人,不让他有丝毫的空隙能够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这样,他的战斧就很难发挥出应有的作用的了。可能够被卡塔克的部落首领委以重任来参加此次的战斗,这名指挥官也并非是等闲之辈。他一边移动,一边调整着自己手握着的斧柄的位置,终于又渐渐扭转了初时只能守不能攻的颓势。此时河岸上双方的军队已经战作了一团,图特摩斯与阿赫摩斯将军以及侍卫们不不断涌来的士兵们冲上,即便看到了国王正身处危险之中,也难以最快的速度上前支应。阿赫摩斯将军挥剑,身手利落地劈断了一个正挡在自己面前的努比亚士兵,无动于衷的听着对方的惨叫,向着国王的身边挤去。战场上残酷的厮杀也没有让他忘记了自己的职责,要保护国王的生命安危。猛地,他的呼吸一滞。他看到那个凶悍的努比亚指挥官终于找到了空档拉开了自己与国王之间的距离,挥动着长斧就要向着国王劈去。
“不!”阿赫摩斯将军失声叫了出来,但下一秒他就松了一口气。他看到国王伸手拽过一名正被埃及军队逼退到他身边的努比亚人,一把将他挡在自己的面前。倒霉的努比亚士兵被这一斧子劈的脖子都几乎要断了,瞬间便失去了生命。随着国王松开的手,瘫软着倒在了地上。那个努比亚将领见一击未中,抡起斧柄想要发起进攻,但为时已晚。图特摩斯怎会给他第二次得手的机会,他本就十分擅长与那些在野外出没的猛兽搏斗,此时也遵循自己在与狮子搏斗时的经验,快速逼近了对手。这一次,他不再有所迟疑,以最快的速度聚力一击,将手中那柄被打磨的异常锋利的铁剑送进了对方的心窝处。还兀自高举着战斧的指挥官还没看清图特摩斯的动作便感到胸口一阵疼痛,他忘记了动作低头向下看去,便对上了少年冰冷的目光,还有那柄正插进自己心口处的长剑。“这把剑的剑柄可真漂亮……”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竟然闪过了这样一丝念头。随着剑又被对方抽离出了他的身体,潺潺地鲜血开始不断涌了出来。力气和意识开始从他的身体里被抽离,他终于不支,讷讷地倒在了满是碎石的滩地上。身体逐渐冰冷,疼痛的感觉也开始离他而去。少年的身影再次映入了失去神采的眼睛里,他看到他高举起那把曾经刺入过自己心脏的利刃,手起刀落,这名卡塔克部落的军队指挥官的生命彻底落下了帷幕。而图特摩斯则用手抓着他的头发,将这颗他刚刚斩下的敌将头颅高举过头顶高声厉喝道:“你们的首领已经被我斩于剑下,现在束手就擒,死罪可免!”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束束目光望了过来,本来杀得正酣的战场就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又过了片刻了,第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名努比亚士兵丢下了手中的兵器,跪在了地上。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越来越多的努比亚士兵丢盔弃甲,垂头丧气的被埃及士兵们控制了起来。图特摩斯这时才觉得自己刚刚那紧张地几乎要蹦出胸口的心脏终于稍稍平息了下来,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刚刚死的也许就是自己了。他有些后怕地想着,可是那种刺激的感觉又让他欲罢不能。他享受着周围的埃及士兵们投来的崇拜地、钦佩地、信服地目光,他觉得自己有些飘飘然了起来。这就是建功立业的感觉吗?图特摩斯忍不住想,难怪男人都热爱沙场,这样的成就感他并不认为有人能够拒绝的了它。“朱里,我做到了!我做到了!”图特摩斯恨不能现在就飞回布亨要塞里,与她分享自己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