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和十九年夏,荣皇后崩,帝过悲,成疾,慕贵妃抚,其兄欲夺政。——《梁朝历典》永熙二年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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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那边的少爷,要不要来咱这摊子看看。”
段铭风刚下早朝还困着,听声音抬头,发现是一个小道士样儿的摊主招呼自己,好奇走去,半蹲着在摊子上挑挑拣拣。
等段铭风走近后,脸上的青青紫紫吓了小道士一跳,“哎呦,大人您这脸这是……”
面前青年讪讪地揉脸,哑声道:“家里夫人最近跟我置气……”
“懂懂懂,家有悍妻是吧哈哈哈。”
“哈哈……哈哈”
段二少尴尬笑笑,寻思挑点稀奇物哄哄卿儿,最近把各种能送的东西送了个遍,怕是一般的宝贝入不了眼,再不哄好家里的大宝贝,自己的小宝贝可就吃不消了。
小道士见青年不应声了,看他正在摆弄一个花灯,小道士声一低,“这位大人,这花灯来历可不小啊……”
“这么大的来历,你还敢往外卖?”
“这花灯虽是宫里工匠的手法,但却着实不是宫里的东西,我还不至于在皇城下买宫灯。”
段铭风打量两眼,见他是真不知道,遂笑笑叫小道士把灯包上,又挑了个机关鱼,付钱时让小道士死皮赖脸讹了个手相费,硬是凑个整出来。
小道士学艺不精,挠着头,绞尽脑汁回想师傅教过的东西,没发现客人早已走远了。
段铭风上了自家马车,拎了拎布包,那灯六角是上等的红花梨木,每角贴着珐琅银边,有银制流苏垂下,六块透明琉璃作灯罩,外部用金箔做出明图,内部用夜明珠碎片做出暗图,两幅图案不同又彼此呼应,每到晚上两图交相辉映,就构成一副……
“就构成一副天子帝后出游图。”
香兰看着船上挂着的花灯,喃喃地说。
“兰儿你懂好多。”卿儿拿手戳着莹莹宫灯,花灯内六块琉璃缓缓旋转,上面的金箔画好似也活了起来,不知其内有什么精巧机关,竟如此神妙。
“这玩意贵死了,碰坏了不知道要赔多少,”香兰一把抓住卿儿的手,抓了一手珠金玉翠,低声喃喃,“忘了……你也和它们一样贵……”
卿儿眨眨眼,没听清他说什么。
“你这样真不知以后会便宜谁,”香兰抹了一指尖红胭脂,戳在卿儿眉间,移手后就出现一点红梅。
“唔,突然干嘛。”
“别擦!好不容易才对准的!”
?船内灯火如昼,觥筹交错,最上方高台上是皇上和皇后,两侧是肱骨大臣假惺惺地彼此劝酒,中央有个大水池,周围装点着莲花与宫灯,水池内仅有一层薄薄的水,下面是坚冷厚冰,即使是酷暑也能保证船内凉爽,最边上才有一些小臣子充当气氛组。
段铭风混在这帮小臣子里,一边骂着自己那跟藏獒似的哥哥,一边想着自家老婆,还好昨儿得知要在这破船宴上待个几天,软硬兼施用了浑身解数,才让老婆肯用玉足给自己来一发,白嫩小脚夹着可怖性器,勾人得很。
段铭风想到此处有些动情,偷偷向后挪了挪身子,最外面有小丫鬟提个竹筐来回走,里面是温好的酒,段铭风朝丫鬟招了招手,丫鬟立刻送上一壶温酒,二少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感觉浑身舒畅许多。
忽然周围灯光全熄,过一会,仅有水池旁的灯开了,一个单薄的人踩在坚冰上。
“是翠烟楼头牌为帝后生日宴献舞……”
“翠烟楼怎么还来人了……”
自是那位有求于人了,段铭风听着周围小声议论声,摸着黑给自己又倒了一杯,举着杯,借黑暗小幅度地向高台那位敬了一杯。
乐女缓缓启奏,冰上那人上身是件岱赭无袖短衫,坠着翡翠与金环,堪堪盖住胸部起伏,露着漂亮的腹部线条,腰上系着流苏腰链,随动作有着沙沙声响,下身是长纱石榴裙,两侧开叉,露出修长双腿,脚上带着银铃,一步一簇时叮铃作响。
双臂臂环上系着红纱,末尾固定在手镯上,跃起时红纱翻浪,伴着坚冰融化时的阵阵寒气,仿佛真到了霓裳仙境。
段铭风看着那人在寒冰上一跃一跃时的赤足小脚,脚底已经冻得有些泛红,可脸上还是强撑着笑,“真招人疼,”段二少喝了口小酒,如此想到。
一曲舞毕,小舞娘笑了笑,狐狸眼弯弯的,将手一举,朝空中吹了一口气,那口气出口成雾,缓缓飘升,最后竟带上了阵阵亮光,小舞娘像是满意地笑了,鼻尖被冻得红红的,脸颊微粉,漂亮的狐狸眼里盛满水雾,更衬得眉间那朵红梅娇艳如血。
可谓是
天生丽质难自弃,
一朝选在谁人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
六宫粉黛无颜色。
“真是妖精……”周围熙熙攘攘地有小声感叹。
小狐狸怕不是含了一嘴的盐水冰,用嘴辛辛苦苦融化了吐出来,还有那双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