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姜敬

    姜敬带着焦崇去超市买衣服，焦崇看着超市里的衣服，看着吊牌的价格沉默了，他从来没买过这么便宜的衣服，这材质摸起来还很扎手。

    像是二十五岁的那种青年俊秀的声音。

    刚好附近有一家移动厅，姜敬顺便给他办了电话号码。

    他跟着姜敬后面，姜敬两手都提着塑料袋，一瘸一瘸的，没有开口让他的提的意思。

    焦崇上前从姜敬手里夺过那两袋塑料袋，快步走到姜敬面前，姜敬似乎在后面发出了笑声。

    他听到有人喊姜敬，用方言喊的，听起来不像是姜敬，更像是浆静，而姜敬也用方言回应，焦崇步子迈的大便听不清了。

    真烦，笑屁。

    姜敬是这片小区出了名的单身汉，他长得好，人也好，媒婆都愿意给他说媒，但他工作是保安，还是个瘸子，安居之所都是租的，最后都不了了之，聪明人都知道，跟着这样的人别说幸福，这日子都过不下去。

    突然想起焦家的查阿姨，阿姨手艺很好，焦崇很喜欢查阿姨做的乳鸽汤，他如此想着，就着饭菜咽了下去，不难吃但也不好吃，作为食物勉强入口。

    “你看。”姜敬从推车里拿出了方方正正的盒子，焦崇一愣，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什么。

    他们装满了一大车，姜敬遗漏了东西没买要回去拿，焦崇就站在收银台等，很快就轮到他刷单，没有手机的焦崇也没有现金的焦崇看着一样一样的被刷，他也逐渐焦虑了起来，面上装得镇定道：“大人……待会就来。”

    “焦崇。”姜敬叫了他的名字，他回头瞧。

    虽然有些俗气，但他确实要说，姜敬看起来没那么令人厌恶了。

    真没意思。

    他后面还有人在排队，收银员看着他，焦崇回头去瞧，终于看到姜敬的身影，松了一口气，埋头将东西重新装回推车里，姜敬也帮忙装进推车，两人出了超市。

    可怜的他房间门都没有。

    焦崇路过床品区看了一眼，最终沉默的继续推着拖车向前走，路过手机去他看都不看，免得更难受。

    那是一部手机，还是x款的外壳，这个包装应该是旗舰机的包装。

    他离开前想的很好，他会靠自己努力得到一切，于是有了前面的拒绝，可如今手机近在咫尺，焦崇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姜敬在一堆聒噪的声音里很突出，他声音不大，相反有点小，但是……但是个怎么样呢？焦崇说不上来，他成绩不好，就反正，也许，应该，挺悦耳的吧。

    焦崇同时又悟出了一点别的意思，姜敬是不是一开始就想带他来买手机。

    焦崇心里嘀咕着：姜敬怎么也是个三十多岁的成年男性，怎么声音听起来一点都不像？

    中午饭姜敬也是草草了事，从不知道哪家饭馆端来两个菜两份米饭，焦崇看着不是很有食欲。

    他给姜敬备注姜敬，姜敬也看到了，什么也没说。他注意到姜敬的微信头像是一只雪白的猫，露出一双蓝眼睛，焦崇对猫没有研究，看不出那是什么猫。

    这让焦崇有点难堪，好像自己之前的拒绝显得多么可笑似的。

    噢，昨天给他买票还没还他。

    焦崇刚想说没带身份证，但下一秒姜敬从口袋里拿出了他的身份证。

    绝不是因为姜敬给他买了手机。

    那邻居笑的夸张，说小姜都学会开玩笑啦，姜敬就笑笑。

    焦崇在心里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接过那部手机，说了一声谢谢。

    在那么一些衣服里，焦崇勉强选了两件三百多的外套，两百多的上衣与两条裤子，内裤也挑了几条，袜子选了一打，鞋子挑了两双。

    是手机。

    他整理买来的衣物，将地下室的窗户打开了，隐隐约约听见一些说话的声音，他一耳朵就分辨出了姜敬的声音。

    焦崇

    姜敬回答：“我儿子。”

    下午跟着姜敬出门，一楼的邻居对着姜敬打招呼，顺着看了他一眼，问道：“这谁啊？”

    到手的新机摸起来很舒服，手感不错，这让焦崇好过了一些，把电话卡插进去之后激活手机，他便开了流量注册了个新微信，并加了姜敬的微信。

    他看着姜敬，姜敬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注视着他，挑动着眉毛示意他快拿着。

    不出意外的，走回小区有很多人，走到他们住的那栋，边缘的人三五围绕，有男人露出大肚腩的，两个妇女蹲在大盆前洗衣服的，随地吐瓜子的，眼神朝他瞟的，焦崇低头不再瞧了，去了他那个地下室房间。

    都说一个人的头像能反应出一个人的性格，焦崇一点也不意外姜敬的头像，虽然他对姜敬了解不多，但从一开始来接他到给他买手机，焦崇觉得姜敬就是个好欺负的人，是那种他最讨厌老实人。

    他们是走回来的，走了半个小时，焦崇提着那两大袋重物脸都黑了，姜敬也开口问要不要他来提，焦崇觉得姜敬是在看不起他，硬是拒绝一路提回来。